在新城内衣厂门前，黄大牛却停了下来，对我说道：“石坚，这次带了多少钱出来？”

怎么突然问我钱的事？我升起了一点警惕之心，说道：“没带多少，有钱的话我就不用来打工了。”

黄大牛皱着眉头，显得很焦急，连连叹气道：“这可怎么办啊，进厂打工，得给人家介绍费啊！”

“我进去打工，还要我先掏钱？”我给整的有点懵了。

黄大牛说道：“当然啊，你不知道这多少人想进啊，不给点介绍费不让人进。”

我有点慌了：“大牛哥，那咋办啊，介绍费要多少钱啊，我手头真的没钱了，基本上都用来买车票了。”

黄大牛这时候挥了挥手，说道：“算了算了，一场老乡，我先借给你好了，等你领了工资再还我吧。你先在这里等等我吧。”说完黄大牛就走进去了。

我有点忐忑地自己一个在内衣厂门口站着。

就在这时，一个瘦弱的女孩子从我身边走过。她穿着一套比较土气的花衣服，但是掩盖不住她的秀丽，虽然显得瘦弱，但是脸蛋却精致，而且因为赶路的缘故，红粉扑扑。

她拖着一个大麻袋，一面抹着脸上的汗珠，经过我身边的时候，对我礼貌地笑了笑。看她年纪，应该也没比我大多少。

我不知道怎么回应她，只好转过身去。

这个花衣服的女孩子也没理我，而是径直往工厂里面走去了。

等了好一会儿，黄大牛才出来，领着我一起进了工厂里面，见了一个领班，是个穿着制服，梳着个大背头的中年人，黄大牛让我叫他陈哥，以后就跟着陈哥做事。

陈哥对我说道：“以后你就跟着我在车间干活，因为你现在还没到十六岁，我们也没法给你签合同和发工资，我是不想要你的。不过大牛既然说了，我就当帮个忙，你在这里干活，食住都由工厂包，每个月的工资都先扣着，等到你满十六岁那个月，再一次过发给你，行不行？”

我心里算了一下，就差四个月我就满十六岁了，也不算久，而且既然食宿都包了，那我也没什么地方需要花钱的，于是我说道：“好的，多谢陈哥。”

陈哥说道：“那我带你去宿舍放下东西，然后就开始去车间工作了。”

我点了点头，黄大牛这时候就说没什么事要走了，临走的时候还留了个电话号码给我，让我有事就给他打电话。我当时还没有手机呢，只好用纸条记下来，心里对黄大牛非常感激，等我领了工资，一定要好好多谢一下黄大牛才行。

宿舍的床是上下铺的，一间宿舍里六张床，挤了十二个人。最靠门的上铺原本没人的，陈哥让我以后就睡那里。把背包放好之后，陈哥就带我来到一个车间门前，却没带我进去，而是说道：“我们先等一等吧，还有人要来。”

他话音刚落，我就看见对面一个女孩向着我们急匆匆跑了过来。

她就是我在内衣厂门口碰见过的那位花衣服的女孩。

女孩在我们面前停了下来，喘着气说道：“陈哥，不好意思要你等了……”

“行了，你们都跟我来吧。”陈哥似乎没多大兴趣听女孩的解释，直接带我们两个进了车间。

这个车间不算大，大概有十人左右，每个人面前都有堆成山高的各色各样的女性内衣。

这个场面让我有点尴尬，我以前从来都没有近距离见过女人的内衣，现在居然整个车间都是，一想到这些以后穿在女孩子身上的内衣都要经过我手，我感到自己的脸一下子有点热了。

陈哥给我们讲解了车间的工序，一件内衣的制作需要经过几十道的工序，而我们这里只负责很简单的裁剪，就是把做好的成品内衣的线头剪掉。

这着实难度不大，但是要快，时间就是一切。而且工资是计件的，也就是我做得越多，拿到的钱就越多。

所以几乎是马上，我和那个花衣服的女孩就开始工作了。

那个花衣服女孩就在我的旁边位置。

一开始我还是比较小心翼翼，生怕出错，而且手上的动作，也有点放不开。

毕竟手里抓着的，都是平时觉得有点神秘的女性内衣。而且是各种颜色各种款色，甚至有些还是情趣内衣。女人穿着这种情趣内衣，会不会很好看？

"喂，我叫阿花，你叫什么名字？"

就在我满脑子遐想的时候，花衣服女孩忽然碰了碰我的手肘问道。

我回过神来，看了她一眼，她正望着我笑。

略微凌乱的长发扎在一起，肤色有种土味儿的黝黑，可是却掩盖不住她精致的五官，笑的时候露出一排雪白的贝齿。

如果好好打扮一下，她绝对是个极漂亮的女孩。

我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低头答道："黄石坚。"

"哦，我可以叫你石子吗？"阿花又说道。

"随便。"我说。这个阿花这么自来熟的吗？

"你也是别人介绍来的吗？你从哪里来的？我是四川来的。"阿花说道。

原来是个川妹子。但是川妹子普遍肤色都比较白，阿花怎么晒得有点黑。

我说道："襄北来的。"

"哦，襄北啊，我还没去过呢。我还是第一次离开家那么远。"阿花说道。

我这不也是第一次离家出远门啊。

后来我和阿花在你一言我一语中逐渐熟络了起来，原来她是因为家里父亲病了，欠下一大笔钱，她不得不辍学出来打工。她有个老乡是在鹏城开洗浴中心的，跟陈哥是相好，所以介绍她来这里打工。

虽然我和阿花闲聊着，但大多数时间里，流水线上的空气是沉默的。车间里的每个人都像机器一样，不断重复自己手里的动作。

而且车间的通风很差，为了省成本也没有装空调，头顶的吊扇也转得有气无力，这使得整个车间就像个巨大的蒸笼，随着时间的推移，我已经满身大汗，整件衣服都湿了，湿哒哒地贴在身上，很不舒服。

闷得实在有些慌了，我停下手中的工作，瞧了瞧阿花，发现阿花也是满头大汗，刘海上的头发也粘在了额头上，汗珠顺着她的粉脖往下游。

但是更让人燥热的，是阿花身上的衣服也全湿了，那件土气的花衣服，此刻因为汗水的缘故，而紧紧贴在了阿花的身上，让阿花的身材轮廓娇艳地凸显起来。

空气的温度一下子变得更加闷热了。

好不容易才熬到下午六点，我和阿花跟着车间的大伙先去食堂吃饭，然后我就回了宿舍。

因为是初来乍到，我也不敢抢先去洗澡，在宿舍坐了一阵，有点无聊，我索性走出了宿舍，想在工厂附近转转。

晚上三三五五的有人从厂里出门找乐子，我并没有出厂，就在厂区里面走走，忽然发现我们的车间灯还亮着。

咦，不是已经下班了吗，怎么车间还亮着灯，是我们出来的时候忘记关了吗？被陈哥发现的话会不会骂我们的？

于是我走回了我们车间。

门是关着的，但是似乎没有锁，我轻轻一拧门把手，门就开了。我推门进去，一开始并没有发现有人。

正当我要去关电灯的时候，突然听到最里面角落里有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我觉得有点奇怪，那个角落里因为有好几个人体模型遮挡着视线，所以我看不到全部。

我心里的第一反应，是想着是不是有贼进来了。

这可不奇怪啊，谁知道会不会有一些变态的人对内衣下手啊，我以前在村子里也听说过，有些变态专门挑女人的内衣裤来偷的。

我轻手轻脚地走到角落那边，躲在一个人体模型后面。

可就在这个时候，我发现我身前的这个人体模型，居然披着件衣服。这是不正常的，因为厂里的人体模型，只会穿着成品或者半成品的内衣，不会披着衣服的。

我把衣服扯到手里仔细看了一下，感到更惊讶了。

人体模型上披着的这件衣服，不就是阿花穿着的那件花衣服吗？衣服还是湿透的，隐隐还有一点汗味。

我不由得隔着人体模型再往里看。

只见一个赤着上半身的窈窕身影，背对着我，正低头在堆积如山的内衣堆里翻找。

是阿花，她把衣服脱了，挂在了模型上。不但如此，她把自己的内衣也脱了，脱了个精光。

看到这一幕，我心脏都快跳出来了。

我顿时失去了思考能力，满脑子就想着阿花什么时候能够转过身来。

这时候阿花好像翻到了什么东西，直起了腰来，香肩玉背展露无遗。只见她此时却拿出一件黑色蕾丝边的情趣内衣穿了起来。

我脑袋一抽，低呼道：“阿花，你……”

阿花听到我的声音，身子一颤，猛地转过身来，看到了我，惊呼了一声，手一抖，穿着一半的内衣往下掉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