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古代言情  >  盛宠富贵:伴你一世清欢 > 

五、柳暗花明

五、柳暗花明

发表时间: 2024-11-24 00:00:05

华尹的院子很偏,几乎都在华府的角落里了。若不是这院子里面实在精细,程子立都要以为又是大宅子里什么龌蹉事了。

一进屋,就感觉得一股暖意扑面而来,驱散了身上风雪的气息,屋内的摆设很简单,但极为雅致,处处都显示着奢华,最为醒目的便是大几排大大的书柜,整齐的摆放着一卷卷书。除了基本需要的东西之外,屋内就一个大大的屏风,程子立看着又开始暗啐了几声,果然有钱人就是可恶。

“一个大男人还学什么女儿家用屏风,”她瞅了几眼那屏风,整齐的针脚平滑的绣面,一看就知道价格不菲,语气不由自主的夹杂了几丝酸意。

她坐到床边,一层账幔挡住了她的视线,隐隐约约的,只能看到里面一个对于男人来说过于纤细的身影。她瞟了几眼这鲜艳的色彩,不敢恭维的啧了一声,“说是金屋藏娇我都信。”

躺在床上的男人面色极其苍白,脸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不知道是不是长期卧床的原因,他看着很瘦,身子骨也相比正常人纤弱不少,墨色的长发披散在身后,有些诡异的艳丽感。“你弟弟?”

华奕看了一眼程子立,默不作声的转过头,实在不愿理她。程子立和他相处虽不久,可也差不多摸到了些他性子,对此也不恼。屋内烧着地龙,十分暖和,所以华尹盖着的被子也不过是薄薄的一层,程子立没个忌讳,直接掀了被子拉直了他的手后,搭上了脉搏。

华尹和华奕长得并不像,若说华奕是王公贵族,那华尹就更像命比纸薄的伶人。好好的男儿却偏生长了一副女相,尤其是那密密的眼睫,光是闭着眼都能看出飞斜的线条,不知睁开时该是怎样的景光。

她的视线从他的额头一直顺着往下,最后到了线条优美的下颌,那五官无一不有着过人的精致,就连眉毛也生的细长秀气,她摸了摸他左眼角下的一颗小红痣,手下的皮肤细腻光滑,因为地暖的原因,还带着温温的热度,那手感犹如上好的羊脂玉,叫人摸着舍不得放下。

她掀开了一只眼睛,瞳孔有些散大,但在没意识时也不好做判断。接着她又掰开他下巴,舌头的颜色是正常的红色,表面也没有舌苔,最多是口中有一些因缺水而产生的味道。光光是根据看来说,除了面色诡异的红之外,没什么不正常的地方。

可摸到的脉搏却十分混乱,不仅断断续续,走势也十分涩阻,她皱起眉看了一眼戚宛竹,轻轻摇了摇头,又继续沉下心开始细把。她行医这么多年,还从未见过这样诡异的脉象,每三次后便会急急的冲一次,那一次又急又短,要不是她手指天生比常人敏感,怕也是感觉不到。

她把了一会儿,感觉摸出了一个规律,只是还待验证。于是又拿出华尹的另一只手,闭上眼搭了上去,两手同时开始把脉。每一次跳动,她都努力记住那种感觉,一下又一下,有些焦躁的心也渐渐沉了下来,两只手的脉搏也最终统一不分彼此。

“他的脉象十分混乱,不可能是华公子说的生病那么简单,若是心病或是风寒,脉象也应该是虚浮中略带几分滞涩,更不可能这样过一下便突然消失了,只有死人才能没有脉搏。”她收回手,搓了搓手指,指尖那隐隐的跳动感似乎还记忆犹新,她不信邪的又去摸了他脖子上的脉搏。

“不可能!”她惊呼出声,拉着戚宛竹的手指一同放了上去,入手是温润的皮肤,可一点跳动感也没有。她脸色逐渐凝重起来,顺着脉搏开始摸了起来,但依旧是没有一点反应。“我摸不到脉搏。”

“我也摸不到,”戚宛竹试着输了一些内力进去,如同石沉大海般没有一点反应。不对,不应该这样,她想过最坏的可能也不过是反噬,可这模样说华尹死了她都信。她迟疑了下,收回手又掐着华尹的手腕,她掐的很重,就像是掐人中一样毫不留情,很快就看到周边的皮肤泛红到最后的因为血液不畅通而发紫。

她松了一口,才敛了力道开始把脉,估计是她之前掐的太狠了,脉搏这时候跳动的很厉害,过了一会儿才慢慢缓下来。果然和程子立说得差不多,她虽然不是大夫,但习武之人多少对脉搏还是知道些的。或许也正是因为这点,所以她过人的六感察觉到了一些程子立没发现的地方,不虚浮也不会滞涩,只是这断断续续的模样,十分有规律和节奏,让她想起了跳动的心脏,也是这样一缩一张的。

“我好像——觉得有点熟悉。”戚宛竹有些不确定到,刚刚那个念头确实让她想到了什么,但那种感觉太快,一闪而过什么都没抓住。她清除了心中的杂念,输了一点内力进去,这次没有像之前一样石沉大海,而是刚进入身体没多久就消失了,就好像突然被切断了联系一样。

她试探性的加大了内力的输送,这一次她明显的感觉到了是被吞噬了,内力的切断就像是在她眼前放慢了动作一样,吞噬后,脉搏的跳动比之前强了几分,她以为是自己多心,又试了几次才敢确定。

华尹这样子肯定是有一段时间了,很明显不是病,华奕不可能不知道,而程子立虽有薄名,也不过是帮寻常人家看些病而已。要是程子木还在的话到还有可能,术业有专攻,她对于这种毒和蛊颇有心得。

戚宛竹一愣,刚刚她想到是——难怪她会觉得熟悉,自己是后知后觉,程子立是压根什么都不知道,那华奕呢?她的眼神顿时变得有些复杂,“你的目的是什么?”

偌大的房间里一瞬间安静的可怕,就连窗外的风声都仿佛凝住了。戚宛竹心里已经有了猜测,但有些地方她还是存在疑惑,她摸了摸明显懵在鼓里的程子立,安抚性的拍了拍她。“阿意治不好你弟弟,你不可能不知道,天底下哪有那么巧的事,你刚去找阿意,她就碰到刺客追杀了?”

“我需要一个解释。”她曲着手指,泛着健康粉色的指甲在腰间的短剑上点了点,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怎么了,阿竽?”程子立见到这样的戚宛竹有些不安,两人剑拔弩张的样子,就算她是傻子也该看出不对劲了。她往戚宛竹身后又缩了缩,看着宽大的袖子揪住一小片,觉得手里有点东西后,心里踏实了不少。

“我在,不用怕。”她反手握住程子立的手,捏了捏,让她放宽心。程子立的存在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她的责任,她这么多年的放任和逃避,导致她缺席了程子立这么多年的人生,所以在碰到事情发生时她也难免不会生出一两丝恐慌。程子立有危险,而她却什么都不知道,这个认知让她生出一种无力感。

也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她说那句话时有多无力,与其说是说给程子立听得,不如说是安慰自己的。她看见程子立那信赖的眼神和隐隐依恋的神情,仿佛被什么刺到了一样,飞快的移开眼,她受不起。“你根本不是想找阿意,但你还是来了,因为她有你想要的东西。”

“你想要的是什么?不妨我们来猜猜,”戚宛竹的猜测渐渐成了型,但她还是觉得太过巧合,多个巧合在一起就成了必然,“阿意她最有用的不过是那一手医术,可这对你们这些人来说并不是唯一的选择。她这个人看似精明,实则有些傻气,想来那些宝物之类的也基本和她无缘,既然不是求人,也不是求物,那还只有另外一种可能了。”

“中间人。你找她是因为她是中间人,你真正的目的其实是我。”她说完这一通结论,还没等他们有什么反应,自己就先笑开了。“我说的对不对?”

“华尹中的是蛊,你早就知道。我很好奇的是,你怎么知道我会来找阿意,当年我和阿情的事虽然不难打听,可我都这么多年没来过冬姬城了,这次你怎么就敢拉着阿意下水呢,不怕偷鸡不成蚀把米么?”

“你有个好妹妹,”华奕的笑容有些古怪,看起来更像是讥讽。“你们戚家有意思的很,明明是姐妹,两人的关系却那么不尴不尬的,哥哥的态度也很那人寻味,就像是陌生人一样。不认这个妹妹的话,又为什么让她顶着戚家的名号,去外面兴风作浪?捧杀?!这个理由似乎不够充分。”

“我们戚家的事自然是我们戚家来管,与你们这些外人有什么关系?”戚宛竹嗤笑一声,她就知道这个妹妹一天不给她捅娄子,就不是她认识的那个戚宛梅了,只是她没想到,阿笙竟然能转头就把她的行踪泄露出去。好在她一向不插手江湖事,也没结过什么仇,不然早死百八回了。“管好你们华家,别又出了下一个华尹!”

“不劳烦戚小姐操心,这是我们华家的事。”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提醒道:“我要是戚小姐的话,怕是早就——”他拿手对着脖子划了一下,眼里透着明显的戏谑,有那么个妹妹确实家门不幸,怨不得别人拿着说。

“所以,华尹怎么办?”他话一转,就问出了最关键的所在。戚宛竹简直要被气笑了,一个棒子一个枣儿,还能后着脸皮去要你帮忙,也真是没有几个人了。“他中的是蛊,自然是去找能解蛊的,我可是没这个本事。”

“我既然是想找戚小姐,那自然是打听过的。”

“我是知道,玄灵山庄,可你要怎么请他们出手?”

“不还有戚小姐么?”华奕没有十全的把握戚宛竹会出手,可算算也有七八成了,为了这个概率他愿意去堵一把,哪怕是从此被她惦记上。更何况,他瞟了一眼被戚宛竹好好护在身身后的程子立,若是没有她,他恐怕也不会去冒这个险,不值。

“好!华奕,当真是好的很呐!”戚宛竹知道自己的心思被猜得准准的,要不是程子立,她压根不会搅和进这摊浑水,可偏生就是程子立已经在其中,而自己竟然什么都没察觉到。想到这里,她就觉得头有些疼,烦躁的点了点自己的眉心,问道:“我就算是肯卖你这个面子,可你又拿什么来还?”

“追杀程子立的杀手,是不是你派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