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梦玗竟然敢逃跑?
如果不是看在她母亲的份上,他真想现在就打死她,转念一想他现在打死她,除了泄愤真的一点价值都没有。
金昊很快冷静下来,命令副官马上把梦玗关进地下室,不认错悔悟终生不得放出。
阎兰愣了几秒,大失所望道:“老爷,就这么算啦?她可差点杀了灵茉。”
她说着委屈落下泪来。
这太不公平了,这样都还不能要了金梦玗的命,以后岂不是更没机会了。
她抓心饶肝般难受。
金昊眼眸宛若静湖深不见底:“她必经也是我亲生女儿,虎毒不食子,留她一命。”
他才不是念什么父女亲情,他只是肉疼他在她身上花掉的心血,他把她养育的这样貌美尊贵,这刻棋子还没有发挥好的作用。
阎兰咬紧雪白的牙齿,愤愤不平:“这样对灵茉太不公平了!”
“那就再罚每日鞭笞十下,只许给她喝白水清粥,直到她悔过为止。”金昊睨着阎兰,语气暗携了几分威迫,仿佛在警告她见好就收。
阎兰打个寒噤,将到嘴的话咽了下去。
尘埃落定,金昊负手进书房处理军务,众人方散。
幽暗的地下室,只有昏暗的灯光照在金梦玗惨白的脸上。
她抱膝坐在地上握紧胸前怀表,浑身冰凉。
这样潮湿阴森的环境让金梦玗想起儿时住过的寒窑,但她那个时候并不难受也不害怕,因为她有妈妈。
可现在只有她一个人,和同这地下室一样黑暗的未来。
“哒哒哒......”
军靴踏地的声音响起,梦玗抬起狼狈的脸,是金昊的副官拿着鞭子进来了。
她心头一颤,脸上露出苦笑,她就知道没有这么便宜。
副官为难的皱起眉头:“大小姐,这是督军的命令,得罪了。”
这个女人真是太可怜了,他跟在金督军身边很多年了,知道她这些年在督军府受了多少罪,可是军令如山,他帮不了她。
梦玗轻跌眼帘,波澜不惊地转过了身跪下,不语。
如果不能反抗,那就坦然接受。
副官明白梦玗准备好了,他微微偏过头,手一抖舒展开长鞭朝梦玗挥了过去。
啪——啪——啪
一连三鞭落下,梦玗后背顿时皮开肉绽。伤口火辣辣的痛,梦玗咬紧了牙关,一声未吭。
金梦玗知道一定有人期待着她痛苦的惨叫,她偏不让他们如意。
副官凝视梦玗挺直的脊梁,心里起了敬意。
她真的好瘦弱,单薄的身子好像一阵风就能吹倒,但同时她又好顽强,像钢塑铜造一样屹立不倒。
他在战场上杀人无数,从未手软,如今握鞭的手不禁抖了一抖,这个细皮嫩肉的小姑娘真的让他心生怜意。
果然上面有人站不住了,阎兰气呼呼从水泥楼梯上下来。
“周副官,你没吃饭吗?”阎兰走到周副官身旁,双手抱臂,目光逼人。
“夫人。”周副官肃目敬礼,然后不卑不亢将皮鞭奉上:“夫人若是嫌属下力道不够,不妨亲自动手。”
“你……”阎兰面色发红,被堵的哑口无言,他礼数周全,言语也无可挑剔。
阎兰深吸一口气,忍下怒火:“还是周副官动手吧!毕竟是督军交给你的任务。”
她深知她一个女人的力道远不如男人,她亲自动手既不好看又便宜了金梦玗,不如在这里亲自监督。
金梦玗仍然一动不动跪着,视阎兰如空气。
周副官垂下眼睫,不得不狠下心来。当着阎兰的面,再向梦玗挥鞭。
这次的力道不得不加重了些。
鞭子在金梦玗耳畔嗡嗡作响,一道伤口盖在另一道伤口上,金梦玗痛的面色惨白。
金梦玗有些受不住了,身子摇摇欲坠,却执拗的用双手撑住地面,让自己屹立不倒,有冷汗从她的额头冒出来。
阎兰恶狠狠看着她,心里一阵痛快。
终于十鞭完了,周副官收回手,心里如释重负。
“梦玗啊!明天我再来看你。”阎兰笑的阴毒。
她要每天监督金梦玗受刑,看着金梦玗生不如死。
阎兰走后,周副官刚毅的面前柔下来,充满愧疚:“大小姐,对不起!”
梦玗缓缓转过身,强忍着剧痛,目光幽静:“周副官,谢谢你,你已经帮我很多了。”
这些年但凡她有什么小心愿,他力所能及的范围内都会帮她。
就连开车,也是他偷偷教她的。
周副官幽幽叹口气退下。
金梦玗缓缓趴在硬硬的水泥地上,晚秋的地下室真冷,噬骨的寒意侵蚀着她的每一寸肌肤。
金梦玗很想睡过去,但睡不着。伤口的疼痛这样清晰,心痛的感觉这样无助。
她卷缩在寒夜里瑟瑟发抖。
……
地下室分不清白天和黑夜,里面只有一盏昏暗的电灯,大多时还是关着的,只有金梦玗受刑的时候才开着,她从挨打的次数来计数自己在地下室呆了多少天。
今天又挨完十鞭,特殊的是来监督金梦玗受刑的不是阎兰,而是金灵茉和薛子影。
金梦玗抬眸看着薛子影,他竟然换上了戎装,英姿飒爽,只是眉宇间愈发冷漠,她平静的心一阵刺痛。
他已经不再属于她。
“姐姐,今天妈妈有事情要我来替她监督。”金灵茉笑着,那笑容依然纯洁无瑕。
金梦玗垂下眼睫,将泪光都藏进纤长浓密的睫毛里,不语。
金灵茉见她云淡风轻,言语更加恶毒:“姐姐,父帅说子影救我有功,给他安插了个职位。说来还是你的功劳。”
薛子影眉毛微微一蹙,却什么也没说,静静看着伤痕累累的金梦玗。
他一无所有,想混出名头总归要牺牲一些东西。
金梦玗攥紧了手,心仿佛被人血淋淋掏了出来,她做梦也没想到,有一天自己深爱的男人会变成别人手里的利器,刺伤自己。
周副官看不下去了,突兀道:“二小姐你还是站远些吧,免得误伤了你。”
他知道此刻对金梦玗来说越早受完鞭刑越好,最刺痛她的不是鞭子而是薛子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