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子
空中莫名的飘荡着一朵朵墨云,如同一条条黑蟒在掠食,不停的翻滚着。
一束束昏暗的光芒从墨云中费力的挤出,往惨白的大地投射出了点点星芒,一望无际的大地在星芒的映衬下隐约显露出了一座黑色的城池。
“别看了,走,以后有的是你看的,看到你吐才算。”随着声音的方向看去,是一团蓝色的人形幽光,身着一身红衣,像是用血浸透过一样,胸前大大的写着一个黑色的“差”字,红色的帽子上竖着一根橙黄色翎毛,没有脚,悠悠的飘在半空,手中拿着一根铁链另一端拴着我的双手。
就这样拉着我走了许久,黑色的城墙在我眼前越来越清晰,黝黑的城墙像是一整块巨石直接垒上去一般,没有一丝缝隙,城门是一个蓝色的圆圈,其中流淌着水一般的波纹,不停的有“人”进进出出,但大多都是身着着红色衣服,唯一的不同就是帽子上的翎毛颜色五花八门。
那个奇怪的“人”将我拉着,来到城墙旁丝毫没有停留,直接进去了那个光门,我只感到一阵眩晕,再清醒时眼前是一位约二八年华的少女手中轻轻捻着一朵鲜红的花朵,花朵形如龙爪,具鳞茎,最奇怪的是这朵花没有叶子。
那少女把花朵放到鼻端,深深吸气,脸上浮现出陶醉的表情,更有一股惊心动魄的美丽。而那花朵在她秀美脸庞前,竟也似更加灿烂。
这位陌生的女子看到我的到来,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凭空变出了一碗“水”递到了我的眼前,连带着碗里还有那朵少女手里的奇异花朵,我不受控制的接过,一饮而尽。
或许是错觉,在喝下的那一刻,眼前的少女变为了一位垂垂老矣的老婆婆,手里的那朵花,没有了花反之是一对细长的叶子。
……
“老巫,你是在违背天理,你会没命的!”
“死又如何,我早就该死了,不该死的是他啊。”
“九天诸佛,听我号令,我以甲子寿命为因,结他人之命果,百鬼夜行,开。还阳~”最后的声音如同怒吼,话音刚落,空旷的房间内猛然阴风大作,厉鬼凄厉的惨叫不绝于耳。
“鬼门大开,老巫,你这是在造孽啊。”一声哀叹从角落里徐徐传来,“我们讲究趋吉避凶,你偏偏要,唉!恐怕你十世都不够还啊。”
不知过了多久,屋内再次恢复了久违的寂静,正中坐立着一名四十左右的颇显瘦弱的汉子,稀松的头发,被岁月侵蚀的条条皱纹,宽松的白色衬衫牢牢的将瘦弱的身体包裹,一条西服裤上污渍东一片西一片,唯一可观的就是脚上那对崭新的夏季皮鞋。
男子睁开双眼,深深的看了右边一眼,笑了笑,身体像是按下了快进键一样,迅速老化,本就不多的头发一片雪白,皱纹如同老树根一样爬满了脸颊,安详的闭上了眼睛。
凌晨的第一束阳光总是最为温暖的,所以是最为喧闹的,尤其是城市里的早晨,这一点在城市里最为明显。
广场上早已经被大妈们的舞步所占领,随之的是那魔性的歌曲。公园里则是一位位大爷打着太极。
至于年轻的青年男女,多是练习晨跑的,我,就是其中一个。
自上次遭受了意外后,失去了记忆,连名字都是我的家人告诉我的,这些也没什么,最令我难受的是,在医院里躺了一个月的我,在出院的那一刻知道了一个噩耗,我y萎了。
听到这个消息的我,像疯了一样三番五次的去医院检查,可得到的结果,依旧没有什么变化。
这对于一个男人来说,痛不欲生,好几次想去寻死,都被拦了下来,最后还是医生告诉我多多锻炼有很大的可能性愈合。然后,一个曾经发下宏愿如果不呼吸不吃饭可以活着的话,都想停止的我,投入了伟大的运动事业。
谁能长剑挑尽人间知冷暖……
“喂,莫叔,找到办法了吗”
“没呢,这个不着急,你还年轻,这么着急把自己嫁出去啊,快回来,晚上有活儿了。”嘟嘟嘟。
“我的天,挂电话真快,你好歹告诉我去哪啊。”我摇了摇头,向阴阳间跑去。
我呢,叫巫慕灼,家在一个小小的叫做越镇的地方,现在是一个棺材铺子的老板,当然这都是莫叔告诉我的,说这是我父亲留给我的唯一遗产,而我的父亲在那场意外事故中失去了生命,留下了这个铺子,我最初本以为这就是简单的铺子,直到我刚刚出院后晚上去和莫叔第一次照看铺子。
那时候的我,本就刚刚苏醒,在微风的吹拂下靠着自己隐隐约约的记忆,很是勉的来到了家里的铺子,那一天我才知道家里的铺子叫阴阳间,嗯,很奇怪的名字。
阴阳间的一切都有点仿古色,一进门是前厅正对的是一张类似古时候客栈使用的柜台,柜台上只有一本本古朴的书籍,没有一件现代的科技产品。
柜台后面的架子上摆满了一个个缩小的棺材样本。在进门的左边有着一个长方形的楠木桌子,在旁放着四五个木椅,在进门的右侧被屏风挡住,在屏风里是几排书架,和几个小凳,在靠墙的一旁有着一个火炉,连通着前厅的暖气设施。
在柜台的右侧有着一个桌子上只摆着一套茶具,小门进去就是阴阳间的后院,大大小小盖着十几间房子,分布在左右俩侧,中间余下一条石头小路,除了最里面的那间,其余的都是摆放棺材的,而顺着小路到底有着俩间房间,其中一间有着一定的餐饮设施另外一间只是有着一个桌子俩个椅子以及一张小床。
莫叔在我来之前告诉我他会在阴阳间前厅等我,可我来到阴阳间,却没有看到莫叔穿着那件洗的发白的中山服坐在柜台里,仔细寻找了一遍,仍然未见到人。我本就不是一个有耐性的人,等了一小会儿便失去了耐性。
初春的夜晚如同冬夜般寒冷,来到后院不由的紧了紧自己的衣服,月光并不怎么耀眼,幽幽的寒光照射在石头小路上,后院本就没有什么灯所以在月光的照射下仍然显得黑暗。
我呼喊莫叔却没有得到答复,转身来到第一个房间,和想象中的没什么俩样,屋内正中墙上悬着一个巨大的八卦镜,也不知是傍晚视线受损还是怎么的,总是感觉它隐约间泛着黄光,在八卦镜下立着一个供桌,上面有俩个牌位,几十平方米的房间却单单只放着俩个棺材,都是白色棺材,看到这些,心里隐隐有些发怵,产生了退意,又是看了几眼那俩张棺材,虽然我不怎么了解这些习俗,但我也明白,这是一对早夭的年轻人,胆战心惊的绕着房间找了一圈,没有看到莫叔,慌忙向屋外逃去,刚走到门口却听到一个女子的清冷声音。
“亲爱的,帮帮我。”女子的声音异常清冷,再加上房间本来就大,东西还不多,回音阵阵,不停在我耳边回响,就像开了回音的音响一样刺激,身体不由一阵阵发冷,总感觉有人在我身边吹气。我本以为是幻听,就在一边不再说话,竖起耳朵仔细听着。
或许是一直得不到回应,那个女子的声音再度传来:“亲爱的,你别站着不动啊?来帮帮我,有东西咬我。”
这次的声音明显比刚才急切了许多,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这回不止可以听到女子的声音,隐隐约约还听到通,通,的敲棺材的声音,我确定这次不再是幻听,慌忙往门口跑了几步,突然肩膀一痛,觉着有什么东西拍了我一下,安抚了一下自己,猛的转过头去。
却看到了一个双目紧闭,身着蓝色寿衣的女子,女子手中还拿着一根竹竿,嘴巴微微嘟起,好像极为生气的样子。
一时间,我傻在了那里不知该退还是该进,
这样的静谧持续了好久,突然一个男子的声音传来出来:“小琴,你又认错人了,我刚才不在。”
随着声音的传来,一个男子映入了我的眼帘,同样的蓝色寿衣,这个男子的眼睛却极为有神,手里拿着一个大小和手表差不多圆盘状的东西。
那个叫小琴的女孩听后显然有点生气,答道:“是吗,那这里不是除了咱俩没有其他人吗,那你刚才不在,感觉到的是什么?”小嘴微微嘟起撒娇的问道。
男子无奈的摇了摇头道:“哪有其他人,你最近是不是太累了,老是幻听,对了,你刚才怎么了?”
小琴答:“有东西咬我。”男子看了看四周伸手一挥衣袖,在右边的棺材棺盖飞起,从中飞出一只老鼠,男子伸手一指,那只老鼠便化为了一滩血水,连惨叫也没有发出。
棺盖也缓缓落下。
“没东西咬你了吧?”男子问道,小琴点了点头消失了踪影,消失时候,有意无意的向我的方向看了一眼,再看那名男子又仔细寻找了小屋每一个角落,哪怕从我身边经过好几次依旧没发现我,英眉微皱,也消失在了我的视野里。
看到那个男子消失,我才悄悄地离开了这个房间。来到外面,却不敢再大声呼喊莫叔的名字了,可依旧没有回应,看着剩下那么多房间,又考虑到,刚才那个房子发生的事,我陷入了纠结。
仔细思考一番,想到刚才可能是幻觉,又走在下一个房间门口,这个房间和上一个没什么太大的区别,唯一的区别就是放着的棺材十分的多,房间里只剩下了落脚的一些地方,各式棺材五花八门,整齐的放在房间里。我不由缓了一口气,转身走向了下一个房间。
刚打开房门什么还没看清一阵狂风袭来,将我吸了进去,下一刻只感到一阵巨大的冲撞力袭来,眼前突然一红,失去了神智,顿时失去了对自己身体的控制。
再度回神,却看到自己的双手双腿失去了自己控制,眼前是莫叔消瘦的身影,莫叔手里紧握着一把桃木剑,脸色异常的严峻,而“我”却一拳向莫叔腹部打了过去,我试图收回控制权,尝试着收回手臂,却只是让我的身体顿了顿然后再度向莫叔打去。
眼看那个控制我身体的莫名生物,已经和莫叔近在咫尺,我极尽全力的收回自己控制权,但效果依旧和刚才一样只是顿了顿便没了下文。
莫叔看到“我”攻了过来,抬手挡住了我的双手,脸色变得铁青,怒道:“妖孽,有种冲我来,别伤害慕酌。”话音刚落,一个纵跃,一剑将我挑开,将我揣后了几步,而我的嘴里也传出了类似拉风箱的声音:“姓莫的,我的确打不过你,有本事,你往这小子身上砍啊,哈哈哈!话说,你都没教过这小子一点点东西吗,这个身体不错哦,这小子的体质可真是稀奇啊,姓莫的你可藏得够深啊。对了,你不是有件神器吗,召出来呀,你敢砍我吗?”哈哈哈!说罢再度控制着我的身体向莫叔腰部踹去。
面对莫名生物的挑衅,莫叔显然有点着急,一边和“我”游斗着,腾出一只手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年代久远的木人,而在木人的背后写着几个红字却清晰可见,像是刚写上去的一样。只是可惜,我看不怎么清楚。
只见莫叔嘴里不知念着什么,然后抽出空来,右手并剑指按在自己眉间,眉间一阵诡异的金光闪过,一滴鲜血从眉心流出,莫叔伸出剑指接住按在了木人眉心,瘫坐在地上,而我也停止了动作,但嘴里那个奇怪的声音再度传出:“啊~,魂誓,莫岐黄你坑我,你...”话未说完这个声音便彻底消逝了。
我本以为总该结束了,试探性的伸了伸胳膊,却依旧无法控制。或许是这个奇怪的东西刚刚离开,身体还没有适应,缓一会儿就好,我想着这个可能性。
可真相总是令人无奈,我再度不受控制的站了起来,嘴里拉风箱的声音又是响了起来:“哈哈哈,姓莫的,这具身体着实不错啊,爷爷我就笑纳了,哈哈哈,总算能摆脱那个丑女人了。”莫叔仿佛早就想到了这样的情况,看到“我”再度站起,反而笑了起来,很是淡定的起来拍了拍自己衣服上的灰尘像是老狐狸得逞一样笑道:“槐温,你确定,现在你跑还来得及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