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达伦慢慢放开白韵澜,如释重负的笑了开来:“还好还好,我家枫枫不会被人歧视。”
白韵澜也笑了,只是很苦涩:“那就走吧!”
人出来了,资产依旧处于冻结状态,郁达伦落魄到连一辆代步车都没有。
在路边等车时风吹乱了白韵澜的青发,她纠结了许久,终究鼓足勇气张口:“达伦,我们离婚吧!”
郁达伦吃惊不小:“澜澜你不要开玩笑。”
“我没开玩笑,这五年给你添了不少麻烦,谢谢。”白韵澜语重心长道:“我也应当放你自由了。”
“莫非你期望枫枫在单亲家庭长大么?”
郁达伦紧蹙着眉,此时此刻,他疼苦的程度比身处派出所的日日夜夜更甚。
“并非所有单亲家庭成长的孩子都不幸福,我坚信我可以让枫枫平安幸福的长大。”
白韵澜自己就是在单亲家庭长大的小孩,小时候她非常渴盼父爱,很羡慕别的小朋友有爹地妈咪,但那并不可以成为她和郁达伦不离婚的理由。
沉哼瞬时,郁达伦坚定的回答:“我不答应离婚!”
“达伦……你不要这样……”白韵澜无奈的叹道:“离婚,于你于我都有好处!”
“我没看出哪儿好。”
郁达伦阻止白韵澜再讲话:“好了,不要说这些不开心的事,还嫌我在派出所受的苦不够多么,我出来了还煎熬我?”
这婚白韵澜是离定了,她态度坚定:“好,今日不谈,过两天再说。”
郁达伦哭笑不得,攥住白韵澜的小手:“这两年我是对你不好还是缺你花缺你喝了,你便如此想跟我离婚?”
“就因你对我非常好,因此我更要离婚。”
白韵澜的手机传来了悱恻的情歌:“风雨过后不一定有美好的天空,不是天晴就会有彩虹,所以你一脸无辜不代表你懵懂,不是所有感情都会有始有终,孤独尽头不一定惶恐,可生命总免不了最初的一阵痛……”
倏然传来的手机铃声让白韵澜背脊生凉。
强烈的预感跟她说,是封兆炎的电话。
郁达伦说:“你手机响了。”
她的身子滞了滞,在郁达伦奇怪的注视下掏出手机。
一看来电,她的气息险些停了。
潜意识的别过头,她轻声应答:“喂……”
封兆炎带笑的声响入耳:“和郁达伦拥抱的感觉怎么样?”
“……非常好,谢谢你!”白韵澜环视四周,找寻封兆炎的身形。
“开心么?”他又问。
白韵澜微蹙了眉,不知封兆炎葫芦里卖的是啥药。
“开心。”
“开心就行,嘴上说谢最没诚心,不如用实际行动感激我,你欠我的99回是不是该还了?”
封兆炎端坐车中,隔着墨色的玻璃冷冷的盯着郁达伦攥紧白韵澜的手,眸色愈发深不见底。
白韵澜挣脱郁达伦的手,露怯的朝边上走了几步,拉开跟他的距离,只怕他听见电话里的话。
“何时?”
封兆炎残忍的吐出两个字:“现在!”
“现在不可以,我还有事,改天吧。”
白韵澜看见马路对边黑色的迈巴赫,虽然看不到车中的人,她却感觉得到逼人的目光。
封兆炎铁定在那辆车中。
“既然做不到便不要答允跟我交易,我从不做亏本买卖,你欠的帐是要郁达伦替你还?”
白韵澜的拒绝在封兆炎的预料之中,他的讽笑好似来自地狱,让听的人脊背发凉。
沉默了瞬时,白韵澜怀着视死如归的心情说:“好吧,给我地址,我马上过去。”
“贵宾套房的澡缸好似不错,今日可以一块去试试。”
封兆炎说完便放下手机,踩油门飞驰而去。
跑车刮起的风吹在白韵澜的面上,冰冰凉,她慢慢昂首,郁达伦正关切的盯着她。
“怎么了?”
“有些事要办,能麻烦你去接枫枫么?”白韵澜露怯的低首,在郁达伦最需要她时离开确实不应当,可她也没办法……
郁达伦失望的蹙眉:“很重要的事?”
“嗯!”
白韵澜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只怕郁达伦追问,她不善于撒谎,很容易被他看出端倪。
“那就快去办吧……我和枫枫在家里等你。”郁达伦细细端详白韵澜愁云密布的面容,心情倏地沉重起来,表面却依旧云淡风轻。
“谢谢。”白韵澜暗暗的松了一口气。
“跟我还要说客气话么?”
郁达伦轻轻扯唇,向前一步抱住白韵澜的肩,在她挣脱前吻了吻她的额角:“早些回来,别要我和枫枫等太久。”
“好的,我尽量早些回去。”
白韵澜推开郁达伦,连连倒退,她挥挥手,艰辛的挤出笑颜:“拜拜!”
“我送你过去……”
“不必了。”
白韵澜疾步穿过街道去坐巴士。
上了车,坐在临窗的位置,她本能转头,郁达伦正目送她离去。
挥了一下手,她笑着喊:“我非常快就回家。”
车行进的速率太快,她没听见郁达伦说了啥,只看见他的身形愈来愈小,终究脱离视线。
白韵澜收回视线,拨打电话:“戴律师,劳烦你帮我草拟一分离婚协约……除却小孩的监护权,我啥都不要,恩……谢谢,拟好往后就交与先生。”
站立在七星级宾馆的至尊套屋门边,第一回来跟第二回来心境稍有不同。
即便如今身为砧板上的肉任人宰杀,白韵澜也不觉非常难接纳。
在敞开虚掩的屋门之前,她禁不住讥笑自个儿是个虚伪的女子。
套房中厚实的窗帷仍旧拉的严丝合缝,没开灯,憋闷的氛围令人窒息。
白韵澜深吁一口气儿走进套房,环视周围不见封兆炎的身影,她又去了卧房,仍旧空不见人。
她拉开窗帷,令日光照亮这阴鸷的一角,日光照的她张不开眼眸。
坐在真皮沙发上白韵澜给封兆炎发微信:我到了,你在哪儿?
不期望封兆炎会回复微信,白韵澜搁下手机,在套房中随意瞧瞧,以此来纾解她焦虑的心境。
回廊忽然传来讲话的声响。
白韵澜听得出是封兆炎的声响,她紧忙理了一下秀发,手放膝盖,在真皮沙发上端坐。
她听见一个嗲嗲的女音说:“封先生,谢谢你请我喝咖啡,晚间赏光一块用餐吧!”
封兆炎笑说:“郁小姐太谦虚了。”
“可以邀请到封先生共进晚餐,是我的光荣。”
讲话的女子是郁小敏,已经到门边了。
“封先生不请我进去坐一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