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章今年二十六七,父母早早就害病去世,好在家里给他留了一个小门面房。
张小章借着自己在社会上混迹积攒下的人脉,开了一个信息公司,吃住都在里面,也能勉强度日。
信息公司听着名字高端,可实际上就是租房子卖房子,找工作找对象,寻找走失的小猫小狗,老人小孩。但凡你能想到的,张小章都做。
前段时间,张小章接了一个大活。
有一老头,看言谈就是富贵人家的老爷子。
这老爷子让张小章帮忙出租一套市里有名的豪华小区香樟园的房子。
这房子位置好,面积大,而且租金一个月才一百块!
最后,老爷子还附赠了一条,凡租出去就给张小章一万的酬金。
这活听着像是天上砸下的馅饼,可是做起来不容易,老头特地要求,某几个年月日子,某一时刻出生的人才能入住。
张小章听着纳闷,这事情怎么看都觉着有古怪。
按照平时,张小章可不接这没头没脑的活。可不知那时候,他脑子里搭错了哪根筋,居然鬼使神差的接下了这活。
既来之则安之,张小章四下里去打听这样人,没想到问来问去还真让他问着了。
有一刚毕业的小伙子正要找房子,一听便宜,二话没说就住了进去。没想到住进去第三天就一命呜呼,死相无比凄惨,把自己的脸都挠烂了,舌头顺着嘴耷拉出老长。
警察过来调查一番,见房子门窗完好,那人身上也没有任何暴力痕迹,这样的惨死都是他受到了过度的惊吓,失常所致。
张小章一看这架势就知道房子肯定有问题。他马上打电话给老头,说什么也不干了。
老头子听张小章不干了,也不着急,直接把酬金涨了一个零,变成了十万。
张小章还是不愿意,那房子不对劲,自己还要往里介绍人,那不是谋财害命么?
老头子看出了张小章的顾虑,笑嘻嘻的和他说:“在这房子里丢了性命的人,都是他们命里该绝。”
“他们?”,张小章挑眉,看来这房子里住了不止一个人呀。
张小章看着这老头子气定神闲的样子,想这笔买卖快赶上自己一年的收入了,再说出事也算不到自己头上,为什么不干?
于是张小章又四下里去找,只是这次他加了小心,特意找那种精壮的小伙子。
第二个入住的是个工地上干活的,本来想着在工地住窝棚,没想到有这么好的房子,就找了几个关系好的工友一块住了进去。
张小章想着这回几个人一起住,又是几个壮年的男人,应该没什么问题了吧。
前两天那人都过的安稳,没想到,第三天早上,他淹死在浴缸里。
而工友们都平安无事。
奇怪的是,他整个人都在浴缸外,就脑袋在浴缸里,自己还死死摁着自己的脖子,力气之大,法医叫了两个警察都没有掰开。
出了第二起命案的时候,张小章彻底怕了。
一接到消息,他开着自己的小破车想去香樟园看看情况。
说来也怪,明明是数伏的天,他却直打冷战。
一进小区就看到了停着几辆警车。
几个在外抽烟的警察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
一个说:“这屋子太邪性了,这死了第四个了,一个比一个惨。”
“谁说不是的,不知道怎么还有人往里住。”
张小章在一边听着,就觉得小腿肚子有些转筋,死了四个了?最后这俩可是自己介绍过去的,别自己这儿扯上什么干系。
就在张小章胡思乱想的时候,一只苍老的手猛的搭在他的肩膀上。
张小章没防备,再加上心里有事情,妈呀一声叫了出来。倒是把那边抽烟的警官吓了一跳。
警察瞪了一眼张小章,张小章连忙堆着笑道歉,回头一看,是那个租房子的老头。
“嗨!樊大爷,是您呀,可吓我我了。”张小章抚着胸口说。
“小张你也来看看情况?”樊大爷笑呵呵的看着张小章。
打眼一瞧,就知道这老头不一般,身穿一件米白色的亚麻唐装,脸上皱纹沟壑纵横,可是面色红润,不怒自威,言行举止放在人堆里都十分打眼。
张小章一脸不悦的说:“大爷,您这房子到底怎么回事。刚才我可听说了,死了四个了。”
樊大爷还是乐呵呵的,说:“我这房子很好,有问题的是住房子的人。”
“拉倒吧,大爷。你可别蒙我了。”张小章不信,说:“您这生意我不做了,您找别家吧。”
说罢张小章还小声嘟囔着,说:“还得找个庙好好拜拜,太邪性了。”
刚要走,樊大爷一把拉住了张小章,说:“小张,你这事情,没那么简单!”
张小章回头一看,樊大爷脸上一层寒气,说:“张小章,这两人死是命里活该,但如果不是你,他们没有这一劫。第一个人,还好说。但第二个人死时,时辰不对,怨气极盛,你觉得你能躲过这一劫?”
张小章听完这话真有心要把这老爷子掐死,好不好的给自己找这么一档子麻烦事。不过这种事情就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张小章在社会摸爬滚打这么多年,可不是白搭的,一个转脸,换了颜色,满脸堆着笑说:“大爷,我说着玩呢。听您这意思,您老有办法?”
樊大爷脸色一缓:“你在这房子里住上七天,便能躲过这一劫。”
啥?”张小章一脸你逗我呢的表情。
“你在房子里住上七天。”樊大爷一本正经的说。
“哼,这房子里死了四个了,我还不如等着冤魂来找我呢!”张小章一甩手,“我还是找个庙好好拜拜吧。”
樊大爷也不做阻拦,说:“想清楚了回来找我。”
张小章头也不回的摆摆手,算是道别。
警察封锁了楼层,张小章也上不去,他干脆开车直奔市郊的普照寺,烧烧香,去去晦气。
这普照寺位于市郊一处小山的半山腰上,到寺庙有一段陡峭的阶梯。平时这段阶梯不出半小时就能够上去,可是今天不知怎么的,张小章身子发沉,没走两步就两腿发软,气喘吁吁。
爬到半路,张小章忍不住坐在路边的台阶上歇息。
离他不远处有一棵枯树,数年不腐,状似伏龙。因此,信男愿女在这棵树上系满了红布条,远远看着,十分壮观。在枯树的前面,有一块一尺见方的小石台,石台上盘腿坐着一个老头。
老头身材精瘦,穿一身宽松的粗布对襟衣裳,灰白的头发在头顶挽着一个小髻子,看打扮是个道士,颇有仙风道骨的架子。
老道闭眼,盘腿打坐。
张小章觉得稀奇,就往老道那里打量。没想到老道像是感觉到了张小章的目光,猛地挣开了双眼,两个人二目相对,老头眼中精光闪烁,张小章闪电击中一般,一个机灵。
“这位信善。”老道开口道,声音空灵。
张小章爬起身来,走到老道面前,微微欠身,说:“道长,您叫我。”
张小章做的信息公司,全靠的是人脉,所以见谁都是三分礼。
老道上下打量一下张小章,说:“这位善信,你命宫黑气浓郁,气势低迷,最近怕是会有祸事。”
张小章灰脸,今天遇着的人怎么都说不吉利的。
可这老道眼神可是不一般人能有的,肯定是有两把刷子。工作这么多年,张小章的看人毒的很。
“那道长,您说我这有什么破解办法嘛?”张小章虔诚的说。
那老道从怀里摸出一张黄色的符纸,“这符纸能替你挡过一劫,之后信善就要自求多福了。”
张小章听老道说话玄玄乎乎的,犹豫了下,还是接过了那张灵符,掏出钱包来,说:“道长这......”
老道捋捋自己的胡子,说:“这张灵符,也是我受人所托,交付与你。你且收好,信善,你好自为之吧。”说罢起身,从一条岔路离开,不过转眼,就不见了踪影。
张小章琢磨,一般路边拦人的道士无非是想骗点钱。但这道士钱也不收,怕不是真的有事吧。
哎?不对呀,这是和尚庙,哪里来的道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