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的身影消失在二楼的拐角处，秋羽脸上故作镇定的神情才慢慢脱落。
她盯着秋未暖的背影看了很久，半晌才缓缓后期嘴角，挂起势在必得的笑容。
“就算被发现又如何？”她慢慢道，“秋霓已经死了，没有人能阻止我……没有人！”
这一刻，她的眼中燃起对势力的渴望，瞳孔中一度泛起猩红的血光。沈孟元看在眼中，蓦然狠狠地打了一个寒颤。
秋未暖上了楼，便被容珮叫进了房间。
“暖暖，带你姐姐熟悉秋家的事情交给管家吧，你最近不要到处走。”
秋未暖敏感地发现她对秋羽的称呼是“你姐姐”，当下皱眉试探道：“妈妈，我感觉她不像秋霓。”
见容珮看过来，秋未暖解释道：“我看过两个姐姐的照片，她们虽然是双胞胎，但是长相还有几处不同……”
“连你也看出来了。”容珮叹口气。
秋未暖连忙道：“那为什么秋霓没回来？她是不是出什么意外了？”
如今的她没有能力去查找自己死亡的真相，更别说报仇了。若是能借秋家之手帮助自己，那便再好不过。
谁知容珮摆摆手，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痛意，轻声道：“秋家人有自己的命数，小霓她……希望她下辈子投胎到平常人家。”
说罢，她拍拍秋未暖的手，继续道：“别多想了，今晚秋老先生会来咱们偏宅，你千万要谨言慎行。”
秋未暖沉默了半晌，压下心中的不甘，低声道：“好。”
……
是夜，十二点，秋老先生才到来。
秋未暖从出生到现在，是第一次见自己的爷爷。之前听父亲说过，爷爷年轻时借了别人的命，故而只能在水时出行。而秋霓姐妹在火时出生，为了保住爷爷的性命，才让两人早早搬离主宅。
后来似乎又发生了其他事情，导致父母将她们送到其他城市。
从前秋未暖对“借命”一事很不明白，如今重生一次才知道。
她这不就是借命吗？
借着别人的身体，用着别人的姓名，苟且生活。
秋老先生去了偏宅布置好的小洋楼，那儿有一片湖，位置刚好。秋未暖跟着容珮到了小洋楼，在门口碰到了秋羽。
“妈，暖暖，你们来了。”秋羽一改之前威胁的模样，甜甜的笑着，冲着两人打声招呼。
容珮点点头，询问她两句。而秋未暖目不斜视地与她擦肩而过，使得秋羽的脸色倏然变得难堪。
捏着手，一双眼睛毒怨地盯着她的背影。
进了洋楼客厅坐下，片刻秋老先生才姗姗来迟。
不知为何，看到这个老人，秋未暖总觉得有种莫名的亲切感，眼眶止不住地发红。放在胸口处的玉纸突然发烫，她将其按住，慌乱地低头擦干眼泪。
“都来了。”秋老先生并不显老，他的脸上饱经风霜，写满了岁月的痕迹，一双眼眸虽然混浊，但深邃有神。
他看了屋内的两个年轻女孩，实现在秋未暖身上稍作停留，开口问道，“老大家的，哪个是秋霓？”
“爷爷，我是。”不等容珮开口，秋羽便站起身来，温温柔柔地自我介绍。
秋老先生侧头看了她一眼，冷冷道：“秋家派去的管家没教过你规律吗？”
秋羽一愣，这才知道自己抢话不仅没有引起爷爷的注意，反而让他产生了厌恶感，刚下闭嘴不语。
“罢了。”不知想到了什么，秋老先生摆摆手道，“今晚收拾一下，明天跟我回主宅。”
秋羽眼睛一亮，强行压下眸底的渴望，当下兴奋道：“好，爷爷！”
说罢，她转头看着秋未暖，眼中写满了不屑，仿佛在看一个可怜的小丑。
秋未暖面无表情的别过脸，冷声道：“老先生，你确定她是秋霓？”
既然秋老先生直接问“哪个是秋霓”，说明他让秋羽搬到主宅不是因为她是秋家人，而是因为她的身份。
容珮连忙提醒般握住她的手，恐怕她再说出什么不合时宜的话来。
秋老先生灰眉拧起，在一片冰冷的沉默中出声：“嗯？”
秋未暖直直地看着他，目光中没有丝毫退缩，她嗤笑道：“秋霓身上有胎记，她有吗？”
秋羽得意地抬头道：“你说的是左心口的胎记吗？让你失望了，用不用让妈妈帮忙检查一下？”
说罢，秋羽突然觉得空气有一瞬间的凝结，秋老先生身上散发出压迫性的气息。
她转过头看向秋未暖，少女脸上挂起一丝嘲讽的冰冷笑意，秋羽心口一跳，总觉得事情不好。
“抱歉，应该是在右边，我之前说错了。”秋未暖懒懒地抬眸，声音冷漠，“长在身上二十多年的胎记，姐姐都能记错，这种记性真是让人大开眼界啊。”
秋羽脸色倏然惨白如纸。
她死死地咬着嘴唇，声音干涩，“我……我……”
“胆子真大。”秋老先生神色一动，冷眼朝秋羽看去，面色暗沉。
秋羽额上立刻冒出密密麻麻的冷汗，慌乱无措地低泣，眼眸中全是对秋未暖的怨恨。
明明她很快就要进了主宅，很快就能得到爷爷的信任了！这个下贱的养女，竟然敢计算她！
秋未暖转头与她对视，不惧她阴森如毒舌的眼神，懒懒地勾勾嘴角。
“抢了秋霓的男朋友，还用着她的名字。”秋未暖冷笑，“秋羽，你半夜睡觉的时候，不会梦到她吗？”
这话，已经说的够明显了！
秋老先生瞬间抬起眼睛，目光锋利而又压迫，他缓缓开口：“秋霓被你们杀死了？”
“没有！”秋羽几乎是哭着开口，她跌跪在地上。
秋未暖坐在椅子上，看着跪地哀求的秋羽，心中有着近乎痛快的笑声。她多么期待能够亲眼看到秋羽被送进监狱，多么希望这两个杀人犯受到法律的制裁。
快了，这就快了。
“站起来。”片刻，秋老先生终于开口，“你是不是和她换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