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宁兮醒来的时候天还没亮，他的生物钟总是很早。
按了按刺痛的太阳穴，顾宁兮冷静地看着躺在身边的女人。
原来不是梦。
也是！
他从来没有做过那么舒服又足够激烈的春梦。
顾宁兮习惯性地摸了一下床头柜，那里没有烟，但这不妨碍他思考。
他记得，昨天晚上黄娜娜约他讨论新电影选角一事。
黄娜娜有意无意地暗示他，她想要女主角这个角色。
之后自己接到助理的电话短暂离开，回去之后喝了黄娜娜倒的酒，然后……
这个女人帮了自己，自己在药物作用下对她出了手。
借着柔和的灯光，顾宁兮仔细打量了一下身边人。
苏雨臣睡得不太安稳，纤细的眉微微皱起，如蝴蝶翅膀一般的长睫毛不时抖动一下，樱花色的唇张开一条缝隙，像是想要说什么一样。
她的长相也算不上出众，但看着很舒服。
尤其是那白到能够看到皮下淡青紫血管的皮肤，在灯光的映照下，散发着奇怪的蛊惑感。
顾宁兮下意识地用手指磨蹭了一下，很软很细腻，会让人上瘾的手感。
只是，他总觉得这个女人有些眼熟，就好像曾经在什么地方见过一样。
下了床，顾宁兮打电话安排人送两套衣服过来，一套男式的一套女式的，又另外要了一盒避孕药。
苏雨臣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点钟，揉了揉酸痛的身体，看着自己身上那触目惊心的痕迹，苏雨臣心乱如麻。
她被一个陌生人……
但很快她就冷静了下来，她没想过打电话报警，也没想过去找经理询问那人的身份。
她太会自我放弃了。
对于一个坐过八年牢的女人而言，她的底线远比自己想象的还要低。
只要能好好活着就行了。
没必要去惹一个大人物。
苏雨臣毫不犹豫地喝了床头柜边放着的避孕药，又进到浴室洗了个漫长的澡，这才穿好衣服从房间里离开。
她不知道的是，她的这一系列举动都在顾宁兮的监视下。
看着监控摄像头下神情平静的苏雨臣，顾宁兮挑眉，波澜不惊的眼底划过一道惊异的色彩。
“这个女人是什么时候来酒吧工作的？”
“啊！？”
站在顾宁兮身边的经理连忙打开员工手册：“回顾总，是一个月前。”
“过去经历如何？”
遇到这种事情还能这么淡定，顾宁兮忍不住猜测苏雨臣以前是不是从事过什么不干不净的工作，这样的猜测让他觉得恶心。
他还从没碰过那种地方的女人。
“呃，”经理的脸色有点不自然，说话的声音都不自觉小了许多：“那个，顾总，雨臣没有什么工作经历。她，她之前一直在坐牢……”
“坐牢？”
这个答案远远出乎顾宁兮的意料，他很难想象那个长得干干净净，有些厌世气质的女人曾经犯过罪。
“因为什么事？”
“这个，档案上说是防卫过当。她曾经重伤过一个男人，当时判了十四年，但因为她在牢里表现得很好，减刑到八年，不久前刚刚出来。”
防卫过当……
就凭那个女人？
顾宁兮手撑着下巴，思索片刻：“好好查查这个女人，包括她坐牢前的经历，事无巨细的查。”
“呃，好。”
顾宁兮不是那种会管闲事的人，他只是对看到苏雨臣时的那种眼熟感无法释怀。
“那黄娜娜那边怎么办？”
经理小心翼翼地询问。
“呵。”
顾宁兮放下手，慵懒地靠在椅背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擦着手上的铂金戒指，眼中只有阴冷。
“她不是喜欢下药吗？那就回她一份，而且我记得底下的那些人也很久没吃过肉了吧？”
“是，我明白了……”
经理脚步虚浮地走出办公室，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长出一口气。
果然顾总还是恐怖啊！
这之后的日子里，苏雨臣过得还算顺利。
经理似乎是知道些什么，暗中把她的工资翻了好几倍，而那个有过一夜情缘的男人也没有再出现过。
这些都是苏雨臣最想要的。
然而日子的好坏从来都不是只看表面，最起码其中的暗涌苏雨臣还不知道。
在过去这段时间里，顾宁兮手下的人已经把苏雨臣这三十年的经历查了个底朝天。
“顾总，你看看这些。”
看着摆在桌子上的一大堆照片，顾宁兮神情不变，只是眼底的黑雾越发浓厚。
他随意地拿起其中一张，照片里一对穿着学士服的年轻男女正背对背坐在草地上，对着镜头，摆出老土的剪刀手灿烂一笑。
这个女人他很熟悉，正是苏雨臣。
重点是她背后的男人，他也并不陌生。
呵，居然是白启明。
其他的照片里这一对也是恩爱甜蜜。
有在游乐园椅子上偷吃对方冰淇淋的，也有在景区姻缘树下许愿的，还有两个人羞涩接吻的。
不管哪一张，顾宁兮都能从中看出苏雨臣当时的欢喜幸福。
那时候这个女人还是很明媚很可爱的，不像现在淡泊厌世。
“他们俩之前在一起多久？”
“从资料来看，应该是从高中就在一起了，前前后后也有六七年了吧？”
六七年吗？
顾宁兮沉吟，他和白启明大学的时候是同院系校友。
虽然他比白启明小三岁，他大一他大三，但并不妨碍其他人私下把他们俩并称为商院天才。
两个人平时并没有交集，但私下因为家族历史还有生意上的原因一直有摩擦较量。
这种台面下的较量一直维持到今天。
顾宁兮也终于想起来，之所以会觉得苏雨臣很眼熟，是因为他无意中看到过几次她和白启明在一起约会。
既然两个人曾经感情这么好，白启明为什么要用尽手段来隐瞒这段过去？
还和林琳在那个敏感的时间点结婚了。
只因为苏雨臣犯过罪？
顾宁兮敏锐地意识到这其中一定有一些很有趣的故事，而那个故事势必会帮助他狠狠膈应白启明一番。
当然在此之前，他会先给白启明上些开胃的前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