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什么时候,像现在这样,那么想爷爷那讨厌的面孔在我身边。
“砰!”
门一下子被踢开,爷爷跳了进来,喝道:“怎么回事?”
掉在地上的手机,手电一下子又好了,四周一片光面,我背上那股巨大的压力也消失无踪。
我瘫倒在地上,感觉从鬼门关捡回一条命。
“犊子,你怎么了?”
“爷爷,这里有尸体,还是个女人——那股鬼说什么我是他的孩子,说是我娘。”我心有余悸,结结巴巴的把话说完,回头指着给我爷爷看。
但是,让我目瞪口呆的是。刚刚那具女尸,不见了。
“爷爷,不见了,一下子它又不见了,我刚刚还看到。”我连忙解释,生怕我爷爷不相信我。
“什么?”爷爷一开始听到我说有女尸,脸色微微一变,但还是满脸镇定,但听到我说道什么“孩子”,“娘”的时候,脸色刷的惨白。
“爷爷——那个鬼,不会是我娘吧。”我心里突然冒出来这个想法。
我从小没见过我娘,连她照片也没见过
——据爷爷说,她是因为难产死的,我娘是孤儿,没上过学,吃百家饭长大的,所以也没有留下什么照片。
这些话,我一直深信不疑,但今天,偏偏遇到鬼了,那个鬼还自称是我娘。
难道我娘是被冤死的?她的尸体,我爷爷?他们之间有关系?
我看着爷爷,希望他给我个解释。
“是你娘个毬,你想什么呢?我们老秦家对你娘可没话说,没看到每年清明,我们全家都去给你娘扫墓,她安安心心走的,不可能变成鬼魂惹事。是你自己睡糊涂了吧!”爷爷眉毛一挑,直接否定了我的话。
接着爷爷让我回自己屋里睡觉,说这个屋子不能再待了。
我如蒙大赦,一溜小跑,跑回大厅,奶奶看我出来,非常高兴,端出来我喜欢吃的东西。但是我一点胃口也没有,心里依旧惴惴不安.
我的手腕上,刚刚那个女人的抓痕清晰可见,我把那个伤口给奶奶看,让她拿点药出来。
“你被抓伤了吗?你的手好好的呀。”
奶奶疑惑道。
我脸色苍白,奶奶看不到我的伤口?
“奶奶,你看,这里明显这么大,全都烂了。”
“哪有的事,你手上好好的。”
我急忙拿手机给我手腕上拍了一张照片,结果让我瞪目结舌。
照片里,我手腕皮肤完好如新,没有一丝一毫伤痕。
我真的在做梦吗?
突然门被打开,爷爷拿着桃木剑缓缓走了进来。
“啊!爷爷,你这是?”我简直有点认不出老爷子了,本来讲究衣冠,虽然已经八十多,头发依旧梳得整整齐齐,衣服一丝不乱的老爷子,不过只是过去十几分钟,头发乱蓬蓬,向两边分开,衣服上满是油垢,脸色晦暗,隐隐带有青色。
“老头子,你这是?”奶奶眉头紧皱,死死的盯着相守几十年的老伴。
“淑珍,可能这就是命吧!”爷爷苦涩一笑。
“啪!”奶奶手上的碗一下子摔到地上,裂了开来。
“真的没办法了?”奶奶嘴唇哆嗦,人似乎都有点站不稳了,我急忙在旁边把她扶住。
“没办法了,这就是命!是我们秦家的命!”老爷子惨然一笑,随即看着我,缓缓道:“犊子,明天上午你去找村西找方铁匠。要快,一起来就去,别晚了。”
我不明白为什么这个时候要求找一个铁匠干嘛,但只能点头。
爷爷接下来没说什么,让我去睡觉。
但今天晚上注定不是一个平静的夜晚,我开着灯睡,好几次惊醒,感觉有人掐着我的喉咙,但是醒来,周围一切如故。
第二天鸡鸣的时候,我再也睡不着,起来站在院子里,看到奶奶正在喂鸡事,神色平静,我心里稍微缓和一些。
“咚咚!”有人猛烈敲门,我把门打开,只见是村里村长刘叔,他满脸惶急,看到我们就大喊道:“你们怎么还这么悠闲,秦老先生死了,今天早上有人发现他吊死在树上了。”
“什么?”我眼珠子都差点瞪出来了。
我觉得大脑一阵晕眩,简直不敢相信,原来朝夕相处的老爷子,竟然死了?
“爷爷!”我泪水夺眶而出,一下子坐在地上。
是女鬼,是女鬼缠上我们家了。
“行了,犊子,现在哭也没用,我们去给老头子收拾,村长,也麻烦你去通知一下小明。”奶奶站了出来,脸色肃然,似乎早就预料到了,有条不紊开始安排后事。
小明是我爸爸的小名,爷爷去世了,他就是家里的主事人,他当然要回来。
我看着满脸刚毅的奶奶,心里闪过一丝惭愧,本来应该是我这个大小伙子撑起这个家的,结果没做什么,还靠老太太。
我扶着奶奶,到了爷爷上吊的地方。
爷爷吊死在村口最粗的老柏树上。他的衣服和走之前一模一样,只是满脸煞气,眼睛瞪得大大的,舌头伸长。
旁边远远围着一批人指指点点,有几个人说怪话:“这秦老头平常看上去也是好人,没想到知人知面不知心,私底下不是个好东西,不知道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落下了这个报应。”
我看到奶奶脸色一变,知道老人家不开心,我也厌恶他们这些人乱说怪话,直接冲到人群里面吼道:“都他妈胡说八道什么东西,这里谁不知道我爷爷的为人,谁说他怪话,再说个试试?看看老子拳头硬不硬!”
那群人一哄而散,我爬到树上,灵巧的把爷爷尸体背在身上。
背着一个人从树上下来很不方便,一不小心,爷爷衣服的一角被撕下来,掉进了我口袋里。
“老嫂子,没想到秦兄走的这么急呀!”
一个七十开外的高壮老头,出现在我面前,我认得他,他就是曾经的铁匠,现在的理发师方博,正是我爷爷临死前让我去找的人。我还没去找他,他自己过来了。
“方兄弟,没想到他走的这么快,接下来,我们可都得靠你了,毕竟那件事已经过去十八年了。”奶奶满脸哀戚,但眼神余光若有若无的扫了铁匠一眼。
铁匠没有说话,而是让我直接背着尸体先回家。
一路上,我看到铁匠的身上或隐或现有黑气出现,好像我之前在女尸上看到的
如果换做一天前,我肯定大呼小叫了,到现在我已经镇定了下来,没有说话,先看他怎么办,爷爷既然信任他,他肯定还是有些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