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离怔怔地看着地上的骨灰,眼里泛起泪意。
陆敏霞冷冷一笑,凑近她,用只有她俩人才听得见的声音说:“死贱人,跟我斗,你还嫩得很!”
江离缓缓地抬起眼,清冷地盯住陆敏霞。
刚才的泪意,一下子便消殆无存,甚至闪烁着狡黠的光芒。
就仿佛,刚才那一刻的软弱,只是装出来的。
一向柔绵绵的美眸,此刻却变得犀利、尖锐,眼神里似乎有刀子,可以一刀封喉。
陆敏霞不自觉地浑身打了个颤抖。
她怎么觉得,这贱女人跟以往不太一样了?
对方眼中不仅仅是愚蠢的仇恨那么简单,还有一股说不出的智勇和气势。
江离突然咧起唇,娇俏的脸上绽放出一抹笑容,却不及眼底。
这三年来,她在这个家做牛做马,白天给陆敏霞陪笑夜晚给夜慕北陪睡,可她得到的是什么?
只有无尽的鄙视和侮辱!
“对啊!你夜家对我是真的‘不薄’,那么,我今天就好好地回敬你!”
接下来,江离不知道到底是怎么挣脱身边俩个佣人的钳制,并且把他们推到地上的,动作快点让人看不清楚。
她逮住还没有反应过来的陆敏霞,将她脖子上属于自己的项链扯了下来。
然后弯腰,抓起一把地上的骨灰,直接往她嘴巴里塞,逼她吃下去。
“唔!唔!”
连着塞了好几把,塞得满嘴都是,江离才肯松手。
她拍掉手上残余的灰,笑道:“怎样?人血馒头吃多了,人的骨灰你吃得还习惯吗?是不是更开胃?”
陆敏霞瞪大眼睛,根本不敢相信眼前这个妖孽般的女人会是过去那个过去任她使唤吃喝,骂不还嘴打不还手的蠢货!
但意识到嘴里的是一个因病而死的老太婆的骨灰,她胃里瞬间翻江倒海,扶着沙发一直呕吐。
这惊骇的一幕,吓得别墅里的宾客们全都鱼涌而出,逃也似的跑了。
其实她岂会这样糟蹋她奶奶的骨灰?
她已经按照奶奶的遗愿,把骨灰撒向了大海。
而骨灰瓮里,只是木炭配石灰,当然还有一些巴豆和尿素,是她特意孝敬这位“好婆婆”的。
江离出了一口气,心里总算舒坦一点,她转身上楼。
陆敏霞在她的背后大骂:“江离!你这个贱蹄子!你不是以为你对我做出这样的事,还能继续留在夜家吧?呕……我告诉你,慕北深爱的倩儿回来了,以后这里没有你的半丁点位置!你给我滚!呕……”江离的脚步顿了一下,不屑地轻笑:“是吗?很好!因为在我的心里,也已经没有半丁点夜慕北的位置了,我今天来就是为了收拾东西离开。”
女人的这句话,刚好落到正好踏进别墅玄关的夜慕北耳里。
过去三年一直对他唯唯诺诺的女人,竟然说心里没有他半丁点的位置?
他的眸色骤然沉下来。
身上气场微妙的变化,就连他身边的陆倩儿也感受得出来。
夜慕北走进去,扫了一眼屋内凌乱的情况,盯住江离的背:“站住!”
他低沉的嗓音响起,不怒而威的气势瞬间包围住整栋别墅。
江离的背部微僵,纵使她对他已经死心,可他随便一句吆喝,还是影响了她的心情。
她抿了抿唇,继续抬步上楼。
迷恋他六年,嫁给他三年,她从来都对这个男人的话唯命是从,甚至视为金尊玉律。
可现在开始,她不会再听了。
对她来说,他还不如一缕能供人呼吸的空气!
江离回到苟住三年的房间,简单地收拾起自己的东西。
她带来的东西不多,属于夜家的东西,她一件都不要。
不一会儿便收拾完毕,拉着行李箱出去。
打开房门,一抬头便对上夜慕北阴沉含怒的目光。
“念在你有丧亲之痛的份上,现在滚下楼向陆姨跪地认错,刚刚的事我可以既往不究,否则,后果自负!”
他的话几乎是从牙缝里绷出来的。
他生气并不出奇,一向如绵羊般的她,现在竟然敢公然无视高高在上的他。
江离目光疏离地看着他,犹如看一个陌生人,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却笑意毫无:“夜慕北,离婚吧,明天上午十点民政局见。”
夜慕北幽深的眸子划过一抹惊异。
而她绕过他,要走。
手腕却被他的大掌用力地扼住。
他身上散发着可怕的气场:“谁允许你提离婚?”
江离冷笑出声:“难道我连提离婚的资格都没有?”
非得他领着陆倩儿回来、甩他一份离婚协议,把他赶出去才行?
夜慕北脸上露出一抹鄙夷:“你到底想玩什么花样?我对你忍耐是有限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