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沉沉。
房间里气息旖旎,女人羞涩的娇喘和男人低沉的呼吸充斥着每一个角落。
激情褪去,男人餍足过后,跟往常一样,起来走进浴室。
淅沥沥的声音从浴室内传出,淋得江离的心底濡湿。
每次欢愉过后,他总要沐浴好久,久到她睡着过去。
夜慕北那么做的缘故,江离心里很清楚。
他夜夜跟她做着夫妻的事,可心里装着的,却是另外一个女人,他觉得碰完她之后把自己洗干净,罪恶感才不至于那么深吧!
良久,夜慕北披着浴袍出来,将近一米九的个子自带一股霸道气场,清爽利索的短发还湿漉漉的,勾勒出他近乎完美的脸部轮廓,那英俊而犀利的五官组合,随便拿一样出来,都是整容医院的标准样版。
他幽黑的眼眸一下子落在床上的人儿处。
她还没有睡,而是躺在那里无辜地看着他,那双天水灵灵的清眸里带着些许哀求。
很有一丝欲求不满的味道。
夜慕北的目光瞬间幽深下去,刚刚在她身上消磨完的欲火,又卷土重来。
张开薄唇正要说什么,小女人却开腔:“慕北,我想向你借一笔钱。”
江离几乎是鼓起了自己毕生的勇气,才开得了这个口。
听闻“钱”这个字,夜慕北皱了眉。
他淡淡然走到床边,脱下身上的浴袍,光溜溜的身躯洋溢着健美张扬的男性荷尔蒙气息。
江离别过脸去,红晕爬上了她的脸颊。
“说吧,这次要多少?”他慢条斯理地穿上衣服,每夜欢爱完,他都不会留在这个房间睡觉。
江离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问,她是第一次向他借钱。
“二……二十万。”
夜慕北斜睨她一眼,眼底下分明都是鄙夷。
“怎么?你娘家知道无法再在我身上骗钱了,所以让你出马对我摇尾乞怜?”
“你说什么?”江离惊讶不已。
夜慕北看着她一副懵然不知的神态,不耻地冷呵:“装模作样!”
三年前如果不是老爷子苦苦相逼,甚至以断绝爷孙关系为要胁,他根本不会娶这个贪慕虚荣不择手段的女人。
三年以来,江家一直以各种理由向他索要钱财,他不相信江离不知道,他甚至认定这是她跟江家人合谋的。
他莫名奇妙的鄙夷令江离难过不已,她真诚解释道:“我不懂你的意思,我向你借钱的原因是今天医生告诉我,奶奶情况危急必须立马做手术,否则她就没救了!”
夜慕北漠然得很,江家的借口他已经听够。
“江离,如果你以为费尽心思嫁给我,就可以做一条寄生虫享尽荣华富贵,靠着夜家养活江家那一堆吸血鬼的话,那么你就错了!”
他穿戴完毕,冷冷地转身离开。
江离的心被狠狠地刺伤。
原来在他的眼里,她只不过是一条可怜的寄生虫?
这三年她以来,她在夜家被呼来唤去做牛做马,活得还不如一个佣人,她隐忍如此难道为的是财吗?
可现在不是跟他辩论这些的时候!
她直接攀过去,抱住他的长腰,央求道:“慕北,就当我求你,求你借钱给我奶奶手术,我会尽快出去工作还你。”
夜慕北眉宇的厌恶更加深,眸底甚至透出嘲笑:“江离,你要是有这个本事,你就不至于活成今天这副下贱的样子!”
夜慕北推开江离,头也不回地离开房间。
江离整个人从床上跌落,不小心将床头柜精致的台灯拖落到地上。
台灯碎了一地,玻璃碎片扎进她的皮肉。
可是皮肉的疼,却敌不过她的心疼。
她岂会没有赚钱的本事?只是这三年为了得到他的爱,她把所有的精力和时间,都花在经营这段婚姻和维系家庭上!
她是真的傻,竟然奢望这个极度厌恶自己的男人会肯借钱给她救奶奶!
江离没理会手上的伤,从地上爬起来,流着泪走到梳妆台前,拉开柜子。
里面躺着一个金色的锦盒,江离小心翼翼地取出来,爱护地搂在怀里。
这盒里是她身上最值钱的东西,也是她视为比生命还重要的东西,因为这是她亲生妈妈的祖传遗物。
为了给奶奶筹医药费,她只能牺牲它。
天才刚刚亮,江离便梳洗完毕,将锦盒放进包包里,打算出门去找个靠谱的当铺当掉。
谁料刚刚下楼,便被她的婆婆陆敏霞拦住去路。
“大清早的你拿着包包要去哪里?还不快滚进厨房做早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