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你出去,不要打扰我和我丈夫单独相处的时间。”
这是陈述句,却不容拒绝。
压迫感十足的气势惊了女佣,比她面对老爷子的时候还要重上几分。
她咬咬牙。
罢了,反正少爷昏迷着,这样的状态她总不能对少爷做些什么。
这么想着便退了出去。
门在身后合上。
姜婼这才将视线扫过房间。
简约的陈设却格外精致,就连茶几用的都是梨花木,不愧是第一豪门。
再走两步,浓重刺鼻的消毒水味扑面袭来,熏得她整个鼻腔都萦绕着这样的味道。
这到底是用了多少种药水?
秀气的眉心轻轻蹙起,姜婼绕到床边,观察起床上的男人。
厉沉宴的容貌如她所看到的照片一模一样。
骨相完美,如同雕塑一般棱角分明,冷俊浓密的剑眉,高挺的鼻,每一处宛若上帝手下巧夺天工的作品。
只是因常年卧床,脸色苍白几近透明,长长的睫毛垂在脸上,唇上毫无血色。
而此时,他皱着眉,仿佛很痛苦。
姜婼伸出手,捏着他的下巴左右看了一眼,眼底闪过一丝疑惑。
随后,她从口袋掏出了一个卷起的很小的淡蓝色布条。
打开后,里面只有一根金色的与一根银色的针。
前者细,色泽光滑。
后者略粗一点,但周围泛着若有若无的银光。
她捻起银针,下手极快的往男人的唇扎了下去。
顿时,男人眉间微蹙。
——植物人不可能会有这样的表情。
那只能证明,厉沉宴是有意识的,且感官并未消失,反而强烈。
只有体内痛感的刺激过于难以忍受,他才会展现在脸上。
等了大约一分钟,她才起针。
刺眼的白色光线打下来,清晰可见原本银色的针以肉眼的速度变黑。
果然是中毒了!
从看到厉沉宴的脸色开始,姜婼就开始怀疑。
整支银针都快黑透了,足以证明他中毒已深。
那么问题来了,厉沉宴会定期检查身体,厉家人怎么可能会发现不了他中毒了?
房间内监测生命体征的仪器都开始发生若有若无的变化,这些都是最直白的答案。
厉家的医生都是干什么吃的?
姜婼把针回归原位,摇了摇头。
敢情这厉家也不是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风平浪静。
啧,真是麻烦。
她眯着眼,看着厉沉宴的表情明显松了不少。
姜婼想了想,换了金色的针,捻着从他的头顶没入。
看着这张人神共愤的脸,她忍不住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嘀咕道:“遇到我,算你可走了八辈子的大好运,醒了之后别忘了好好报答我。”
过了一会儿,她拔了针。
效果显著。
躺在床上三年多不曾有过反应的人,手脚突然开始抽,动,片刻又停了。
姜婼伸手捏了捏他绷的紧梆梆的手臂肌肉,“这毒可真够狠的啊。不是恨到极致,下不了这种狠手。”
“下毒的人到底是你家里的呢,还是外头的?”
“如果是家里……”
姜婼想到今天见到的所有人,若有所思。
厉家二房这一脉人丁单薄,不是老就是残,各个都依仗着厉沉宴把控公司,不可能下这样的狠手。
如果不是二房,就该往其他方向想想了。
做完这些,姜婼听见了门外的响动。
眼眸一转,看见了进门的徐雅。
徐雅手里端着温水,盆子两侧搭着毛巾。
“妈,这是做什么?”
这一声“妈”砸下来,徐雅瞬间停住脚步,愣神了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