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缓缓的抬起头,我终于看清了这张脸,他就是孙奎!
孙奎此刻脸上带着诡笑,在雨水中直勾勾的盯着我。
而我浑身就像是被某种不可抗的力量定住,动弹不得。
紧接着,孙奎缓缓的向我招手,我的双脚竟然不受控制的,向他迈去。
走出屋檐,我暴露在雨水之下,可整个人就像是失去了知觉,根本感觉不到雨水落在自己的身上。
我想呐喊,想质问孙奎为什么要缠着我,可现在我根本发不出一点声音。
“跟我走!”孙奎开口了,声音飘忽,有点不真实。
我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抬起手,伸向孙奎的掌心。
他要带我去哪?
我在心里疯狂呐喊,想挣扎,可此刻自己就像是一个牵线的木偶一般,身不由己。
就在我的手要跟孙奎接触的瞬间,我感觉到自己的肩膀被人猛地拉了一下。
一个女人的声音焦急道:“快醒醒!”
顷刻间,我整个人触电一般,全身一麻,眼前的画面就跟着扭曲坍塌,天旋地转。
紧接着,我醒了,从办公室的桌子上。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趴下睡着了。
刚刚那一切,都只是我做的一个噩梦。
可我心有余悸,这个噩梦太真实了,直到现在我还浑身冒冷汗,要是刚刚我跟孙奎走了,会有什么后果?
我平复好心情,看了一下时间,此刻才正好三点。
虽然心有余悸,但毕竟是个梦,我也没再深究,匆匆锁门下班。
这次,没有发生什么异常。
回到宿舍,我躺在床上,静下心来之后,我产生了一个疑惑。
自己明明在好好上班,怎么会毫无征兆的睡着了,还做了一个如此奇怪的噩梦。
我又没得什么病,毫无印象的睡着几乎不可能。
那么就只剩下一个解释,我这是中了类似于鬼打墙的招数。
那个噩梦其实不是噩梦,而是真实的。
可我人就趴在办公桌上,难道是灵魂出窍了?
想到这,我不寒而栗,要不是那个女人喊了我一声,我现在还能安然的躺在这么?
可这个女人又是谁?她为什么要救我?
我顿感头皮发麻,将被子盖过头,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和压力,将我淹没。
这一晚,我的睡眠质量极差。
第二天起床,身体像被掏空了,提不起一点劲来。
我胡乱弄了一点早餐吃下,缓了好一会,才有所好转。
站在阳台上,我看着火葬场周围的风景,心里想着事。
这几天发生的事,关节点都在孙奎这个人身上,或许我能从他身上得到什么线索。
李强说孙奎是被吓死的,可他到底是看到了什么被吓死的?我也打开了44号尸柜,但我没事。
难道李强是在骗我?
不行,这件事我得亲自去查,这里的人,我都不能轻易相信,毕竟眼见为实。
首先我从新闻媒体上下手,可我发现,近期的本地新闻,对孙奎的死没有丝毫的报道。
难道是张毅花钱压下来了?毕竟这个时代,有钱真的什么事都可以办到。
为了不影响火葬场的运作,花钱压新闻,逻辑上也说得通。
忽然,我心中电光一闪,我忽略了一个要点。
如果孙奎没死呢?
说孙奎死的,第一个是出租车司机,第二个是李强,张毅并未正面回应。
上班第一天,我是真正看到了孙奎,虽然不是知道是人是鬼。
那具尸体也是我亲自放进14号尸柜的,直到现在我都没去看过。
我做一个假设,孙奎没死,是有人散布的假消息,那晚我见到的,是孙奎本人。
可逻辑上又讲不通,一个好好的人为什么要假死?又为什么要合起伙来骗我一个新来的?
我头疼发胀,感觉这就是一个怪圈,我走不出来了。
如今,唯有去看看14号尸柜里的尸体,才能知道真相了。
打定主意之后,我就穿戴好,下楼准备进停尸房。
可下来才发现,白天火葬场有很多人,不过多是死者的家属。
火葬尸体,基本在白天进行,人多的时候,甚至要排队。
这是今天我才发现,原来火葬场白天也有员工,而且还不少。
搬尸体的,负责用运尸车运尸的。
整个火葬场像是一个巨大的机器在运作。
但是为什么,白天需要这么多员工,而晚上却只要我一个人守着?
如果是简单的守夜我理解,但是张毅跟我说过,晚上其实也是有尸体送来的。
我揣着疑惑,同时看见这么多人在停尸房进进出出,这时候进去看14号尸柜并不方便。
还是等晚上自己上班的时候,去看才是上策。
就在我要离开的时候,看见旁边听着一辆运尸车,司机正站在拿烟。
我灵机一动,走上去搭话:“大哥,你这一天到头跑来跑去挺辛苦吧?”
边说,我边拿出打火机给他点烟。
司机看了我一眼,深吸一口后吐出一团烟雾,才严肃的问:“你是哪位?”
他给我的第一印象就是不善言笑,严肃刻板。
“我也是这的员工,不过是刚来的,看大哥是个前辈,想问点事。”说着,我给司机塞了一包烟。
司机不动声色的收了后,神色好了不少,“我在这干了三年了,别的不说,在火葬场工作的禁忌规矩,我比谁都清楚。”
“这不说您是老前辈么!我是找对人了。”我把司机吹捧的脸上都有了笑意。
“你小子不错,说吧你想问什么。”司机大哥仗义道。
“前段时间,这不是死了一个叫孙奎的吗?我就是想问问,他咋死的,还有没有什么亲属在的,我想去看望一下。”我是想借亲属的口,打探一些线索。
但司机要了摇头,“那小子是孤儿院长大的,没有亲属,死了都没人收尸,尸体只能在停尸房里放着。”
司机抽了一口烟,神情严肃道:“至于他咋死的,我劝你别多问,会惹火上身的,火葬场这地方不干净,白天干活都晦气,更别说晚上了,孙奎是要钱不要命,敢在火葬场守夜。”
这话,让我心里轰鸣一声,浓浓的恐慌席卷而来。
“对了,你在这是干什么职位的?”司机又问。
我抿了抿嘴说:“守夜的。”
顿时,司机脸色大变,嘴里的烟都不自觉的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