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病床上,老人开始不断挣扎,呼吸变得粗重,面目变得狰狞。
手指不自然地弯曲着,像是要去抓住什么东西,又像是要把身上的束缚给解开,又像是要把身上的病痛通通剥离。
“发生什么事了?病人的情况怎么会突然恶化?”
张院长神色紧张,情绪激动地问道。
郝平凡一阵惊讶与诧异,嘴里喃喃道:“不应该呀,我明明已经注射了抑制肺部脓肿的药物……”
话还没说完,孙太太立刻就冲了上来,带着些许质问的语气道:“医生,这是怎么回事?刚刚你不是说,已经没问题了吗?怎么我公公的病情反而还变得严重了?”
面对质问,郝平凡显得不知所措,一时之间,竟找不到语言来反驳。
他根本就不知道,病人现在突发情况的具体原因。
“你还在这儿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想办法?”
孙太太红了眼,即便是再有涵养,这时候也不可避免地抓住郝平凡的衣服,做出一些不礼貌的举动。
其他病人家属们都面带焦急,瞳孔中多出了一丝对郝平凡的质疑。
“我……”
郝平凡后撤了半步,略显迟疑。
若是之前,他还能信誓旦旦的说没问题,只要输送一点药物,压制病情即可。
可是现在,病人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他都完全不知,又怎么想办法解决?
于是,他只能呆愣在原地,脸上的表情,除了紧张之外,还多了一些惶恐。
孙太太睁大了眼睛,原本满是希望的眼神瞬间暗淡。
两眼无神地后退半步,不可置信地摇头,嘴里呢喃着:“不会的,公公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
眼见着病人的情况越来越危急,罗城终于忍不住,再一次推开了重症病房的大门。
“让我来!我有办法救他!”
郝平凡瞪直了眼睛,气呼呼地呵斥:“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来捣乱!”
“我不是捣乱,我是来救人!”
罗城径直走到病床边上,望着那正在不断挣扎的老人,抽出了红布裹着的银针。
一边用酒精对银针消毒,一边说着:“我早告诉你,这并不是简单的肺部脓肿,其中还伴随着器官压迫,以及胃部出血等多种症状,处理不好,可是会死人的!”
随着话音落下,银针也一根一根刺入老人的皮肤。
从额头到脚背,一点也不落下。
郝平凡见状,立即惊呼:“你这是做什么?”
罗城轻蔑地瞥了他一眼:“难道你看不出来,我这是在给病人治病吗?”
郝平凡一怔,而后立马呵斥道:“现在病人被你折腾了一番,要是出了什么事,我可不会再负责了!”
他连忙摆脱关系。
万一,这老人的死真的要算到他头上,那他这职业生涯,可就算是毁了。
工作保不住不说,孙家的势力可非同小可,若是他们记恨上自己,那自己无论走到哪儿都不会有好日子过。
可现在,罗城的插手让他心头一松。
只要把责任推卸到罗城的头上,到时候,就算是追责,也完全不关他的事。
孙家就算是要找麻烦,也只会去找罗城。
这可真是个好主意。
郝平凡得意地笑了起来。
罗城却全然不在意,不予以理会,继续施针。
老人的病症虽然不如父亲那般严重,但是老人的病情复杂,身体多处受损,所以施展的针数也要多得多。
他手上的速度极快,不过短短几秒钟,就刺下了三根银针,而后,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老人的情况。
孙太太方才还在失神之中,此时忽然醒来,见到罗城居然又出现在公公的病床前。
无名之火自心头而起,眉头立刻就皱了起来。
这家伙,居然还敢进来。
就是他!要不是他的话,说不定郝医生早就已经治好公公了,又怎么会等到现在,出现这种状况?
越想越气,直至她控制不住自己,握紧拳头走上前去。
“你这混蛋,谁叫你进来的?”
罗城全神贯注地施展针法,丝毫没注意到孙太太靠近。
当他听见愤怒的呼喊之时,孙太太已经扬起了手,又一巴掌即将到来。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时,一声高呼传来。
“住手!”
只见张院长神情亢奋,面色潮红,有一种见到了梦中情人的感觉。
孙太太不明所以,反倒还质问着张院长。
“院长,你为什么要我住手?这家伙害得我公公病情如此严重,难道我还要眼睁睁地看着他折腾我公公?”
孙太太眼角泛着泪光,看样子是动了真火。
旁边的病人家属也都叫着:“没错!这家伙一看就是来捣乱的,在我爷爷身上插这么多根针,看着都疼!”
“据我所知,施针应该是中医的范畴吧?他看起来如此年轻,在中医这一块,又能有多少本事?”
有人还想抱怨,张院长却一手将他们心头的怒火通通压制了下来。
“各位,我知道你们都在担忧着病人的情况,可你们为何不看看病人现在的情形呢?”
众人一愣,扭过头望去,才发现老人的情况已经逐渐稳定下来。
虽然表情还带着痛苦,但面目已经不再狰狞,手脚也不再胡乱摆动,呼吸慢慢变得平稳。
连接着他的那些仪器,都全部恢复了正常。
所有人都愣住了,不免在嘴边嘀咕:“那么严重的病情,怎么忽然又没事了?”
郝平凡已是目瞪口呆,嘴里喃喃道:“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他万万没想到,罗城居然还真的拥有这样的本事,方才救下他自己的父亲,现在又拯救了另外一个病人。
这真的只是一个无名小辈吗?
他们在惊叹之时,罗城却并未歇息,而是继续将针法施展完毕,直到取下所有银针,这才后退了两步。
老人的脸色也终于涌现出了血色,恢复了红润。
眼皮微微颤动,一看就是要醒过来的迹象。
这时,房门打开,一位身穿精致西装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
他身形高大,脸上棱角分明,一副严肃的样子,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
他就是孙家长子,孙武。
刚刚进来,便连忙问道:“医生,我爸怎么样了?”
受到询问,郝平凡立刻摆了摆手,拉着孙武走到一旁,低声道:“在我奋力抢救之下,你父亲已经没事了。”
他也当真是厚脸皮,这样无耻的话,居然也能说出口。
好在,孙太太就在不远处,将这一切都听在耳中。
顿时间,就露出了一副厌恶的表情。
“胡说八道!我公公的病被治好,和你有半点关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