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苏亦卿会随便找个犄角旮旯把她丢下,没成想,车子稳稳·当当地停在了穆家的宅子门前。
“回去好好休息,明天见。”
车子疾驰离开。
穆年年站在原地, 明天……
他怎么知道明天他们会再见面?
没容她多想,门开了,一个塑料袋飞了出来。
待她看清,竟都是些她心爱的物件!难怪之前她住院归来,房间里的东西少了不少!
亏她那时候还相信说是家里遭了贼,东西打烂了。
既然她比别人多了一次机会,那么这次,她一定要将她失去的那些东西全部拿回来!
她一只脚刚迈进去,就听见穆绵绵的声音。
“把她的东西挑一挑,值钱的收起来,不值钱的都丢了,免得看着心烦。”
心烦?
是惹她心烦吧?
她故意用力地推开门。
“砰”地一声,瞬间将屋内所有人的目光吸引了过来。
“你怎么回来了?!”
在看到她的那一瞬间,母女俩震惊得双眼睁大,难以置信。
她不是应该被那两个人……
穆年年扫了穆绵绵一眼,眯了眯眼角,看向坐在沙发上的郝雅欣,勾唇一笑,“怎么?我不该回来?”
郝雅欣被噎了一下,立刻起身,做出一副关心的样子,疾走到她面前,“瞎说什么呢!我和你姐姐不想打扰你学习,所以帮你收拾下房间,明日有贵客到访。”
“哦?是吗?
这个“贵客”,是指段智盛,还是苏亦卿?
“那是当然啊。对了,你还没吃饭吧?我让张嫂炖了燕窝,你……”
“妈咪!”听到要把自己的燕窝给妹妹喝,穆绵绵不悦地跺了下脚。
“闭嘴!”郝雅欣喝了一声,生怕她说漏嘴。
穆年年冷笑一声,一脚将那些箱子踢开,“东西既然旧了,那就丢了吧,反正是垃圾,总要出这道门的。”
她话里有话。
“是,是啊。”郝雅欣突然感觉她身上有一道锐气,没来由地一阵后怕。
莫不是那两人把她供出来了?!不至于啊!
她打电话的时候可是万分小心的,还用了变声器。
一定是她的错觉。
“你学习也累了,喝了燕窝就回去休息吧。”
“好的。燕窝……我就不客气了。”她故意在穆绵绵面前驻足,眯了眯眼角,隐去眼底冷芒,“姐姐要一起吗?”
“不用,我不喜欢吃。”穆绵绵扭过头去,满脸愤懑。
“这么好的东西,不吃可就浪费了。”穆年年说着,勾起潋滟的红唇。
一碗燕窝而已,好戏还在后头。
她当然知道燕窝不是给她炖的,郝雅欣不过是为了绕开话题罢了。
临近期末,为了拿到成为史蒂芬博士助理的名额,她这几晚都在学校图书馆里学习到很晚。
她们母女便是知道她的行踪,才在这时候让人绑架她,败坏了她的名声,让她变得孤立无援。
只要失去家族长辈的信任,穆氏的股份她就需要悉数吐出。
得益的,自然是她们母女。
没等她走远,穆绵绵就气得将脚边的东西全部踢开,“妈咪!你怎么把我的燕窝给她喝啊!”
“嘘!别嚷嚷!”郝雅欣好不容易建立起的慈母人设差点被她搅黄,气得瞪了女儿一眼。
穆绵绵扁着嘴,“就算爷爷把穆家的股份给了她,你也不用怕啊。爹地说等我成为史蒂芬博士的助理后,就跟股东提名,让我进入董事会。”
躲在楼梯屏风后的穆年年脸上蒙上一层阴翳的神色,心里被蜂蛰了一般疼痛。
若不是死前郝雅欣亲口告诉她,这么多年的母女情深都是假的,她只是爷爷从外面抱回来养的,她真的不忍相信母亲没有苦衷,纯粹想要置她于死地。
所以现在郝雅欣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除掉她!
想到这里,她看了一眼炖盅里的燕窝,嗤笑一声,回了房间。
今晚,她的确有些倦了。
梦里,她孤零零地站在一座坟前,那是她自己的墓碑。
她伸手去碰,灵魂却穿过墓碑,到达了一个全新的盛世桃源。
男人手捧鲜花,一袭白色西装,缓缓朝她走近。他修长的手指挑起她精致的下巴,眼眸深谙,“你终于来了。”
“啊!”
她吓出一身冷汗,从睡梦中惊醒。
门外,窸窸窣窣一阵碎响,好像有人在开她的门。
她下了床,赤脚走到门边,趴着细听门外的动静。
“记住,等下进去之后只管发挥,只要不把她弄死,你怎么开心怎么来。审问的时候你就说是她约你来的,其他教给你的话你都记住了吗?”熟悉的女声压低了音调。
男声响起,“知道知道!就说我和她相爱两三年了,在家里偷晴也不是一两次了,没想到这次会被抓……”
“对对对!”
心中一怔!
穆绵绵这是一计不成又生一计啊!竟敢在家里给她布局!
这时,走廊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她急忙跑到阳台躲起来,伺机离开。
男人明显吃了药,一进房间呼吸就显得特别粗重,摸黑探向了床。
穆年年没等男人发现她,蹑手蹑脚地爬上围栏,顺着旁边的栏杆跨进了隔壁房间。
幸好她从小便满屋乱窜,对家里各个房间、布置都了然于胸。
这是个储物室,平日里少有人来。
穆年年绕出来后,一眼看到了趴在她房间门口,探着头窥探的穆绵绵。
她轻手轻脚地走到她身后,清冷一笑,“在门口看多费事啊,进去看吧。”
说完伸手将毫无防备的穆绵绵直接推进了房里,打开屋里的暖光灯,带上了门。
穆绵绵一阵恍惚,没站稳扑倒在地上。
正在床上找不到人,药性正猛的男人听到声响,一个转身扑了过来。
穆绵绵惊叫出声,可哪里还来得及。
“你想干什么?给我滚开啊!”
男人架住了她的手臂,将她按在地上。
处于极度兴奋状态的他就像是一头发狂了猛兽,穆绵绵一个弱女子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
很快,男人便得逞了。
穆年年唇角冷勾,装作什么都没看到,转身来到了储物室。
一合上门,她就感觉房间里的气场不对。
“现在跑出去,怕是自投罗网了。”
这声音……
苏亦卿?!
她懊恼地眯了下双眼,压低了声音盘问,“你怎么在这里?!”
储物室的灯亮了,苏亦卿慵懒地靠在破旧的木柜子旁。纯白色的运动套装半拉着,露出迷人的锁骨和健硕的胸膛。
他还是戴着眼罩,只露出一双闪着蓝褐色光芒的鹰眸。
简直就是行走的荷尔蒙!
“本想看看你睡觉是否乖巧,不巧看了出好戏。”苏亦卿轻描淡写。
穆年年看了看紧闭的门,不咸不淡地瞥了他一眼,“那现在好戏看完了,是不是该告诉我,你来这里做什么了?”
“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