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他们的通话内容，顾清栀整个人都有点麻了。
虽说顾如雪已经嫁给言怀，但顾清栀还是觉得自己像个插足别人感情的第三者。
于是一时就下不了笔签名。
言恪皱眉看她，又敲了敲登记表。
顾清栀想到自己拿了钱，又签了婚前协议。
咬了咬牙，用力在登记表签下自己的名字，笔划都快要划破纸张了。
看顾清栀签好了名字，言恪的眉心才松开，又变成了先前那种从容不迫的样子。
电话那头传来顾如雪急促的脚步声。
她冲上楼，去了二楼最偏僻的那间房间，用力推开门，发现里头空空如也，一扇打开的窗户，风吹动着白色窗帘，哪里还有那个野丫头的影子？
言恪说道：“对啊，和她。”
顾如雪心中怒不可遏，声音却是带着哽咽，“二哥哥！你别和她结婚行不行？”
“不行。”
顾如雪问道：“为什么啊？你又不喜欢她！”
“你都结婚了。”言恪顿了顿，声音低沉，“我不能结吗？”
言恪修长的手指握着钢笔，在登记表签下名字，字迹苍劲有力。
然后将登记表拿给工作人员。
工作人员虽然听不见电话那头说了什么，但也依稀能听到电话那头是个女人的声音，再从言恪刚才这些话，也能推断出个大概。
妈耶，贵圈真乱。
于是再看向顾清栀时，目光就多了些怜悯。
顾如雪轻声哭起来，“我就知道你是因为我，你为了气我对不对？”
言恪没马上做声，目不转睛盯着工作人员的动作，直到看着两个红本本被按下了钢印了，他才说道，“哦，不是。”
顾如雪：“别再骗我了！我才不信你会因为害怕外面的流言蜚语，就娶一个你根本不喜欢的女人！”
言恪：“好了，挂了。等会言怀知道你和我打电话，又该为难你了。”
顾如雪感动道，“我就知道你还是关心我的……”
结束通话的前一秒，顾如雪听到了那头工作人员说道，“恭喜，言先生，言太太，新婚愉快！”
顾如雪气得把顾清栀房间里东西全砸了。
而顾清栀当然不知道这些，她从工作人员手里接过了属于自己的那一本结婚证。
先前一直没有什么真实感，这下子真实感铺天盖地。
顾清栀翻了翻，忍不住朝言恪手里那本结婚证看了一眼。
他注意到她的眼神，“还要货比三家对一下？”
“没有！我就随便看看。”顾清栀说道。
言恪直接将自己手里这本红本本也直接放她手里，“你喜欢就都拿着吧。”
顾清栀顿时跟捧着个烫手山芋似的。
程秘书走过来，低声道，“BOSS，会议。”
言恪朝顾清栀看了一眼。
注意到他的眼神，程秘书就说道，“先送您回公司，然后让司机送太太回去。”
“行。”言恪起身，“走吧。”
言恪他们在言氏总部大楼下车后，顾清栀明显松了口气。
直到车开到顾宅前头，她才又有些紧张起来，也不知道顾如雪准备了什么在等着她。
顾清栀拖着有些跛的步子走进去。
就看到了门外堆着的一地狼藉。
一堆破破烂烂的布料，撒上了不知道是什么的酱色液体，看起来很是脏污。
顾清栀猛地睁大了眼，这、这是自己的衣服！全被剪得破破烂烂了！
她顾不得脚心的疼痛，冲了上去，在那一堆破布里拿出了两本画册来，紧紧搂在怀里，那是她的手稿。
这些衣服顾清栀一点都不在意，可是手稿都是自己的宝贝，现在有不少纸张上都沾染了酱色脏污。
就在这时大门忽然打开了，顾如雪从里头走了出来，冷冷看着顾清栀。
“你还敢回来？”顾如雪幽幽地说。
顾清栀看向她，“你凭什么弄坏我的东西？”
顾如雪冷笑了一声，扑了上来，顾清栀以为她要打人，下意识地做出个防御的姿势。
但顾如雪只是抢走了她裙子口袋里的结婚证，只看了一眼就气疯了。
唰唰唰几下就将她的两本结婚证撕成了碎片。
“你才是凭什么？一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野丫头，你凭什么住进我家？凭什么叫我的爸爸？凭什么和我的言恪结婚！”
顾如雪手里的碎片往顾清栀脸上一摔，“从我家里滚出去！敢再来我饶不了你！”
说完，她就转身进了屋子。
嘭一声！用力摔上了门。
顾清栀看着那一地碎片有些头疼，她想了想，还是将碎片收拢装了起来。
她倒也不一定要住进顾宅，以前住进来是没有办法，因为顾振宇认回了她，而她又欠了金小贞的钱，老房子也握在金小贞手里。
但现在，这个局限已经没有了。
顾清栀想了想，决定给言恪打个电话，毕竟刚才顾如雪撕的不是她一个人的结婚证，言恪那本也已经死无全尸了。
“什么事。”
电话接通后，男人淡漠低沉的声音从那头传来。
不知为何，原本只是打算和言恪说结婚证死无全尸的事儿，但在听到他声音后，顾清栀莫名觉得有些委屈。
原本自己和他八竿子打不着，根本不用遭受这些的。
顾清栀轻轻咬了咬嘴唇，声音里带着不自知的委屈，“顾如雪把我赶出来了，我没有地方可以去……”
那头很安静，言恪沉默着。
几秒后，男人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淡漠，“我很忙。”
顾清栀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在和他委屈，自己有什么资格和他委屈呢。
她反应过来，马上道，“我、我随便说说的。”
那头没有给出任何回应，直接挂了电话。
顾清栀深吸一口气，长长呼出来。
啊，忘了说结婚证的事情了。
顾清栀原地待了好一会儿，忽然眼睛一亮，反应了过来。
哦对，她轻轻拍了拍裙子侧面的拉链小口袋，她已经是个小富婆了啊。
顾清栀起身就朝院门走去，刚走出院子门，就听见一道似谑非谑的声音传来，“这不是小嫂子么？这是怎么了？这么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