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乱中江离一把抓住了他的袖子,喉咙发紧,颤声道:“不管我做错了什么事,我妈妈是无辜的,她都已经这样了,你为什么还?!”
见缝插针,这个女人还真是一如既往地没让他失望!
宫尘夜冷嗤一声:“我再说最后一次,你们家所有人,全都是罪有应得!”
接着他瞥向傻在一边的院长:“张院长就这样放任闹事者在医院乱跑?看来我和贵公司的合作要再重新考虑了。”
院长一听赶忙一边擦着额头的汗一边喊保安来将江离赶出去。
江离被粗暴地往医院门口拉扯,身上的衣服都几乎要被扯坏,暴露出大片白嫩的肌肤。
挣扎中江离脚被一绊,眼看着要摔倒在地,却在下一秒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小离,没事吧?”男人语调温润,转而厉声呵斥那些保安,“还不快滚!”
保安面面相觑,看看男人又看看院长。
院长连忙吼道,“还不滚,这可是周董的小公子!”
“小少爷,您来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
周辰彦直接无视他的谄媚,小心地将怀中的江离扶好站稳后,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她的身上,体贴地为她挡住走光的地方。
江离此时才回过神来,同样是惊讶不已,“辰彦?!”
两人之前是十几年的邻居,直到周辰彦父母离婚,他随母亲去往欧洲,听说在医学界已经小有名气。
周辰彦展颜一笑,和年少时清朗俊逸的样子分毫不差,“我昨天才从国外回来,正打算来医院报完道就去找你。”
江离顾不上叙旧,想到刚才院长的话,激动地说:“辰彦你帮帮我,我妈妈现在病得很严重,不能停药!”
周辰彦皱起眉头还来不及说话,一旁沉默良久的宫尘夜忽然开口,“江小姐见风使舵,讨好卖惨的本事可真是让人不得不拍手称赞啊。”
他话说得刺耳,周辰彦不满问道,“你凭什么这么说她?”
宫尘夜扫了一眼浑身倏然一僵的江离,唇角微勾,心情颇好地说:“某种意义上来说,我是她丈夫,我跟她之间,可比你熟悉。”
周辰彦震惊地低头看向身旁一言不发的江离。
“既然江小姐已经重新找好了下家,那么还请以后不要打扰我们一家人的生活!”
宫尘夜冷漠锋利地扫了她一眼,随后抬脚大步地离开了医院。
周辰彦压下满肚子的疑问,先替江离把林微芝的医药费全都垫付完,然后调了最高权威的专家组接手。
做完这一切后,更是亲自车送江离回家拿东西。
“你的精神也不太好,等下回医院后别忙着照顾阿姨,我先带你做个全身检查。”
江离心头一触,扭头看着周辰彦温润的侧脸,不由有些眼眶发热。
这是这些日子以来,她收到的第一份关怀与善意,再一众的伤害算计中,显得尤为珍贵。
江离真诚地道谢,“谢谢你啊,辰彦,但是不用了,我的身体我清楚,没有大事。”
尤其,她现在,根本没有休息的时间。
“医药费等我晚点取了钱就还给你。”
周辰彦皱眉,“你我之间不用这么客气!”
江离还要开口说什么,就见自己家门口已经围了一大圈的人。
佣人和管家狼狈地被围挤在中间。
江离心一沉,顾不得那么多,立马解开安全带冲了出去。
“你们干嘛!快点离开我家,要不我报警了!”
她奋力分开那些人,高声喝道。
“好啊,你报阿!你不报警,我们还要报呢!”
“就是说,你爸爸害得我们倾家荡产,凭什么你们一家还住着大别墅!”
“还钱!否则我们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大家一起死!”
……
江离在各种难听的谩骂声中,认清了人群中,正是有几个在法院门口就围攻她的熟面孔。
没想到这些人居然都能找到她家里来。
江离咬着牙,字字铿锵地保证道:“给我三天时间,我和江氏一定会给大家一个满意的答复!”
“大家不要相信她的鬼话!她爹就是个骗子,她的话根本就不可信!”
不知道是谁高喊了一声,本来犹豫安静下去的人群重新沸腾起来。
甚至有人毫不客气地举起拳头朝江离挥了过来。
千钧一发至极,江离被按进一个温暖的胸膛,替她挡住了所有攻击。
周辰彦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她的身旁,对着这群闹事者,一改往日的温柔,将上位者的气势展露无余。
“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立马滚出去!”
那些人不甘心,却听到街道上由远及近传来汽车的轰鸣声,不一会儿,三辆黑色路虎将周家大门团团包围,接着走下来十几个一身黑衣,一看就训练有素的保镖。
这些人气势凛然地往那一站。
本来还气势汹汹的闹事者瞬间如鸟兽四散逃开。
江离深深吐出一口气,心里很明白,想要彻底解决这件事,还要从根源上解决问题。
她走进家门就立马给公司的财政部门打去电话,想要调转资金把这些人的损失补上。
却被告知,公司已经调转不出任何的流动资金。
“这怎么可能?!”
“大小姐,江总入狱后股票大跌,本来谈好的几个大项目也都黄了,公司现在已经面临着破产的危险!”
江离颓然地跌坐回沙发。
周辰彦不忍看她如今困顿凄惨的境遇,主动提出要帮江氏补上所有的窟窿,被江离毫不犹豫地一口回绝。
“我欠你已经够多了,我自己的事情,我还是想靠自己解决。”
她态度坚定,周辰彦深知她要强的一面,只好无奈离开。
周辰彦走后,江离在沙发上呆呆地坐了半个小时,最终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我要把江家的老宅卖掉,请尽快帮我找好下家。”
对方动作很快,第二天就已经找好了买家,然后将见面地址发给了江离。
江离孤身来到会所,在看到帘子后面,端坐在那的人后,周身血液都似乎在瞬间凝结成冰,她想逃,脚下却像生了钉子一般不能动弹。
“表嫂,我们又见面啦。”宫尘予笑眯眯地打招呼,但在江离眼中就是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