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尘夜身形一顿,头也没回地冷声回道:“没有,一刻都没有。”
话音一落,就彻底消失在了江离的视线中。
江离抱着怀里小小的一团,终于再也忍不住痛哭失声。
第二天,天刚刚亮起,管家就应宫尘夜的吩咐来敲门询问她的决定。
这样迫不及待的态度使得江离的心脏又是狠狠一抽。
“告诉宫先生,我马上就离开。”
她哪里有得选?
江离将脸轻轻贴在孩子白嫩柔软的小脸上,竭力控制着汹涌的泪意,只能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说着对不起。
阴了数日的天在此时终于下起了瓢泼大雨。
管家指挥着佣人将江离的行李直接扔在门口,连把伞都吝啬。
还在月子里的女人,就这样站在瓢泼大雨中,看着自己从鬼门关走了一遭才辛苦生下的宝贝,被人强硬地接走,送到停在门口的悍马车中。
江离知道那里面坐着的是宫尘夜。
车窗并没有降下来,她仿佛能看见里面人一眼都不想看她的厌恶表情。
江离站在雨中一眨不眨地死死盯着缓缓移动的汽车,理智告诉她长痛不如短痛,她现在应该拎着东西立马转身离开,但是身体却不受控制般随着车前行的方向迈开脚步。
江离不知道他们要去哪,或许是去医院做检查,或许,是送到另一个女人身边。
团子不会再认识她,甚至今后会对着白如甜甜地喊着妈妈!
不!不要!
她咬紧牙关立马爬了起来,就这样浑身上下沾满了脏污的泥水,拔脚疯了一样追着宫尘夜的车。
车内,司机从后视镜中瞥到了狼狈追赶的江离,小心提醒:“少爷,夫人追上来了。”
宫尘夜逗弄孩子的手一顿,本来满是温情的眼眸中骤然闪过一道寒光。
“加快速度!”他语调冷静到让人觉得残酷:“这点事都办不好,你也不用跟着我了。”
司机眼中闪过一丝不忍心,可还是闭上眼,一脚狠狠踩下油门!
……
“团子!”
江离望着加速后越来越远的悍马,只觉得自己心都被生生挖走一块,疼的她几欲呕血。
她就像疯了一样追着车嘶喊着宝宝的名字,直到花光了浑身最后一丝力气,重重摔倒在地,彻底昏了过去。
等江离再次醒来,已经躺在医院里。
有护士听到声响走进来,第一件事就是催促医药费。
她这才知道,她已经昏迷三天了。
江离低烧未退,嘴唇更是干裂到出血,她忍不住闷声咳了两下,顿时五脏六腑卷成一团,疼的江离额头直冒冷汗。
“要不要给你家属打个电话?”虽然护士见惯冷暖,可终究还是有些不忍心。
“不,不用!我马上就去缴费。”
目前,她只能依靠自己。
她咬着牙,扶着走廊的墙壁费力地一点一点往前挪。
然而在经过二楼的第一间病房时,脚步瞬间就被钉在了地上。
江离激动地嘴唇颤抖,双眼更是一眨不眨地透过半开的门缝死死盯着屋内。
屋内,白如坐在病床上,抱着哭个不停的团子的哄着。
然而孩子一直哭,哭得白如很快就没了耐心,皱眉看着怀里的小婴儿满是嫌恶,“别哭了!果然是那个贱人的种,一样的讨人厌烦!”
“哭什么哭!再不乐意你以后也是喊我妈妈!”
门外的江离的双拳紧紧攥成一团颤抖个不停,极度的愤怒与心痛双眼瞬间布满了血丝。
“该死!保镖,把那抽屉里的药拿过来!”
保镖弯腰,取出药瓶,江离清楚的看到,上面写着:“安眠药”三个大字。
孩子还那么小!怎么可以吃药!
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冲了进去,一把抓住药瓶,狠狠抛出窗外!
守在屋内的保镖一把抓住了江离,用力将她摔倒在地。
“呵,我还以为谁呢,好久不见啊姐姐。”
白如将孩子递给奶妈后走到江离的跟前,弯腰打量了她两眼而后啧啧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