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狱后的第一天就这么浑浑的过了。
“亲爱的,你在哪里?”夜里十点,顾晓站在‘夜色’门口,看着花里胡哨的的夜店内部。
她扯着脖子对着手机那端嘶吼,生怕声音被掩埋在撕心裂肺的背景声中。
一只吐沫着朱红色手指的指甲突然出现,轻轻拍了拍顾晓肩膀。幽幽的声音传来。“大小姐,看什么呢?”
顾晓身体一紧,随即放松下来,翻着白眼回头。“你搞什么突然袭击啊!”她挥挥握紧的粉拳。“不怕我打你啊。”说这,她竟笑了。“我这监狱三个月可没有白待!”
周青本以为监狱之事会成为顾晓不能提起的秘密,没想到却成了可以随口打趣的趣闻。她捋捋头发,感叹道:“你可真是厉害,换了别人哪能这么心大!”
两位美女的交流已然引来众人的围观,顾晓没兴趣拿自己当猴看,牵着周青向里面走,但第一次来夜店,她实在不熟悉构造,蒙头走了半天,撞到的人方才停下。
“对不起,对不起。”顾晓也不看人,赶紧道歉。周青跟着道歉,拉着顾晓快速离开。
唯独留下被撞到的人站在原地,神色莫名地盯着两人离开的背影。
周青和顾晓在吧台坐定。
“两位美女要些什么?”酒保主动搭话,他冲着两人挤眉弄眼,指指隔着两人两米远的一位正注视的男子说。“那位先生请两位喝酒。”
顾晓轻笑一声,挑起左腿轻轻搭在右腿上面,眼风温温柔柔地瞥眼那边。“既然有人请,那我就不客气了。”她顿了顿,眼底闪过几缕不耐烦。“八二年拉菲。”
这是酒保没想到的回答,他下意识地看向之前请客男子的地方,那里空荡荡的,没有人影。
顾晓轻笑一声,敲敲吧台。“别看了,来一杯血腥玛丽,加上一杯马提尼。”
酒保从善如流地上酒。顾晓端起血腥玛丽,把马提尼推到周青面前。“请。”
像是交换一般,同马提尼一起到了的还有被朱红色指甲捏着的信封。“看看这是什么?”
顾晓饮口酒水,肉粉色的指甲按住信封。“我的东西,我难道还要猜谜?”她手臂使劲,试图扯回信封。
可不知为何,周青力气特别大,顾晓扯了三四次都没有成功。她沉下脸,静静盯着周青看了几秒。“你想干什么?”
周青长叹口气。指节微微收紧。“不是我想做什么,而是你想做什么?”她倏地送了力气,顾晓顺利拿回信封,脸上却没有半分笑意。
周青拄着下巴,手指无意识玩弄着马提尼上面的装饰伞,花伞几乎在她指尖玩出了花。
半刻过后,她轻飘飘开口,“你在凝望深渊时,深渊也在凝望着你。”她抬起纤长的眼睫,含着无尽担心望向顾晓。“小心不要变成屠龙的怪物。”
顾晓沉默片刻后,噗嗤笑了。“哈哈哈,你真是游戏做多了,竟然觉得人能成为恶龙。”她轻飘飘地掀过这话题。
周青也没有继续为难的意思,顺着顾晓转移话题。“谁叫某人不打算插手,我只能苦心苦力,自己奋斗啊。”语音一转,突然有说起了那信封。“那里面不记名的卡,你悠着点用,若是钱花没了还是没结果,不如……”她吞吐一下,到底没说完。
“你让我认命?”顾晓冷笑一声,脸上出现几分不逊。“我偏不认命!”她握紧拳头,指节发白,用尽了很大力气平复下来。“我什么都能认,可唯独不认命!”
“我成了顾家大小姐,不是我的错,我为何认命?我也是当年的受害者。若是可以。我宁愿在我的亲生家庭长大!我不稀罕顾家!”她舔舔下槽牙,压制住又一次翻上的怒气。
周青忧心忡忡问。“顾家那边你打算如何做?”她停顿一下,突然压低声音,神神秘秘道:“要不然你出国吗?拿着那些钱出国去,没人能找到你!你信我,不要和他们硬碰硬!”
顾晓知晓这是为她好,可她不甘心,她没有做错任何事情,凭什么有退避三尺?
“我不走!”她晃荡着杯中猩红的酒液,突然笑了。那笑容透露血红的酒液竟显出一份妖魅,像是从地狱爬出的女妖,随时准备向人类复仇。
周青晃晃脑袋,把这个夸张的比喻甩出去,人怎么可能想妖魅一样。可想到顾晓以往的彪悍战绩,她又拿捏不准,只能勉勉强强地劝道:“你可千万把持住,别成了狂徒张三啊!”
顾晓琢磨下这个绰号,闷着声音,噗噗笑起来。“哈哈哈,狂徒张三?我还没怎么样,你竟然连外号都为我起好了,我真是受宠若惊啊!”
周青呆滞了一秒,随即怒道,“好呀,你个顾晓,我为你担心,你竟在这里讽刺我?”她脸色一边,伸手暧昧地在顾晓胸口画圈圈。“看来我得好好惩罚你才行!”
顾晓微微向前俯身,胸前波澜起伏,使得围观的酒保吞了一大口口水。
顾晓冷冷地瞥眼。“看什么?再看小心废了你的眼睛!”她举起手,作势要挖了酒保的眼睛。
酒保诺诺笑了几声,转移了视线。
和陆离喝酒到只能自找快乐的沈莱趴在二楼露台上,看到顾晓后,惊讶道:“哦豁,这不是顾家大小姐吗?”
陆离下意识绷紧身体,“谁?”
沈莱带着神秘的微笑,八卦兮兮地回答。“那位假顾家千金,听说顾家送她进了监狱,没想到她竟能出来,”他摸摸下巴,意有所指道:“看来是有了新靠山啊!”
他一边说着,眼睛一边紧盯陆离不放。
陆离冷脸反问:“与你何干?”
沈莱一下笑了,一屁股坐到陆离身边,勾搭着陆离的肩膀。“嘿呀,咱们什么关系,你当真以为我不知道?”
他隔空指着点点。“新婚妻子!”他挤眉弄眼地怼怼陆离。“陆伯母都告诉我了。”他一边瞥着陆离冷若冰霜的脸色,一边琢磨话语。“你可真不够意思,结婚这等大事居然也不通知我!我啊,白白给你准备了新婚礼物。”
陆离拨拨腕表,冷冷说:“不必,过段时间离婚。”
沈莱可惜地长叹口气。“哎,好好美人竟嫁给你这等不会怜香惜玉之人,真是白瞎了了!”他边说边走向露台,想再看一眼这位刚和陆离结婚就要离婚的可怜虫。
可见到吧台的情况,他突然挑起眉头。“陆离,你妻子可是要被欺负了!你不下去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