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R市。
暴风雨预警频频发出,即便没有雨水的光顾,一片片黑云也揪着人的心房不肯离去。
赛格商场失去了往日的热闹,在一所高定手表区赫然站立着几个西装革履的人。
为首的人有意无意地揉搓着自己的手,打量着这家在R市第一的高定手表店。
“慕总,米雪儿本人喜欢收藏手表,我们这次也算对号入座,对方往后也会始终和我们保持合作关系。”
吴城手里拿着文件,举手投足间都跟他身旁的人相似不少。
慕洪晨点了点头,突然皱着眉头紧盯着柜台里异常熟悉的手表。
接待的经理似乎也感受到了周遭的低气压氛围,顺着目光,自作主张将慕洪晨眼神锁定的手表拿了出来。
“慕总,这一款手表是最近刚上的年代货。”
经理观察着慕洪晨的脸色,心里开始打起了千万个算盘。
都知道慕总在R市是最让人难以琢磨神色的人,心情也最摇摆不定。
“哪来的?”
经理正想要再继续介绍下这款有些年色的手表,一声冷冽低沉的声音直接撞击了他的耳膜。
慕洪晨身旁的助理下意识的咳嗽,眼神更是别向了另一个地方,这款手表是慕总的心头肉,全球也只剩下这一支,出现在这里也就意味着那个女人……
“哪……哪来的。”经理一下子吞吐起来,赶忙拉了后边的店员,“这个哪来的?”
店员一看也就是二十来岁的小姑娘,哪见过这么严肃的场面。
“这是前阵子有人来卖的,我们看成色和性能以及价值都挺符合,而且这是限量款能再次出现,也是不容易,我们就收了。”
店员一说完,迅速的缩在了经理身后。
“慕总,是个小孩。”
助理看发现柜台不远处有个五六岁的小男孩盯着这边,下意识的提醒了一番。
慕洪晨抓起那块手表,眉心微挑,不置可否。
经理瞧着慕洪晨有些沉稳的神情,更是让人无法琢磨对方是喜是怒。
“姐姐,可不可以把手表还给我呀,我不想卖手表了,我妈妈会生气的。”
吴城紧盯着那个小孩的动向,只见他直接绕过了他和慕总站的所在位置,冲向了后面抓住方才的店员的手。
一道奶音就这样打破了压抑的氛围。
慕洪晨顺着声音的方向向下看去,眯着那道深邃的眼睛打量着那个男孩。
男孩歪着脑袋,似乎有些害怕慕洪晨的眼神,他软萌的小手就这样抓着店员的衣襟。
“这手表是你的?”
慕洪晨试探性的问道,眼睛里不带任何感情,声音却玄寒的让人不自觉地想往后退。
男孩看了看店员的神色,又转头观察了面前这个男人的神情。
立刻松开了店员的手,转而轻轻地抓住慕洪晨的衣角,带着软萌的语气乞求道:“是妈妈的。”
男孩一口气说完才懂得去换气,而慕洪晨在良久后,轻轻勾唇。
他把男孩的手微微撒开,换了一个语气,问道:“你的妈妈叫什么名字?”
“时映雪。”
男孩天真无邪的回答慕洪晨的问题,以为只要乖乖回答了,妈妈的手表就能要回来了。
慕洪晨淡淡地撇了一眼男孩,仔细地回味着他的答案。
时映雪,果然是你,五年前的章,我们该好好算一下了。
每每想到那个女人,他的脑海里还深刻的急着,她那么决绝的带着他千辛万苦借来的项目资金离开的眼神。
为了她的宝贝弟弟,把他打入万劫不复之地的女人!
慕洪晨眼底染上了邪肆,将手中的手表放在柜台上,扔下一句:“就它了。”
“叔叔,你是要把手表还给我吗?”男孩仍旧不依不饶的问着。
一双眨巴的大眼就这样闯入了慕洪晨的眼里,这双眼睛像极了时映雪。
慕洪晨心里不悦的想着,手指敲击玻璃的力度更重了几分。
“当然,不过你要带我去见你的妈妈。”
慕洪晨抵不过心里的气愤,一字一句铿锵有力,把眼前的小孩当做了敌人。
“好。”
男孩天真地回答,主动拉着慕洪辰的手,要带他去家里。
可他们的身影正巧落入了某个女人的眼里,她惊慌失措地躲在角落里,亲眼看着慕洪辰把她的宝贝儿子带走。
“慕洪辰!”
时映雪闭着眼睛,脑袋里始终浮现着方才的身影,秀颀挺拔的身上,裹着名贵的西装。
他还是跟以前一样,说不出的好看。
男孩却是那么的相信他,愿意跟他走,时映雪更是着急地想要把她的宝贝儿子接回来。
可要她出现在那个男人的面前,心理作祟的告诉她:绝对不可以!
昏暗泛黄的灯光把这只有40平的小家衬托的温馨许多。
慕洪辰看着破破旧旧的房子,里面只能放下一张小床,让他们两个容身而已。
为什么,这就是你想要的生活吗?
“你妈妈呢?”
“不知道。”
男孩疑惑地在房间里找了一圈,也没有见到自己的妈妈,撇撇嘴,失落地坐在小床上。
“可能妈妈上班了,也可能……”
走了。
这种可能不是没有的,他毕竟做了那么大的错事。
“穆总,米雪儿已经等了很久了。”
吴城小声地在他的耳边催促,那边若是再耽误下去,恐怕……
“我知道了。”慕洪辰平淡地说道,深吸了一口气,转身离开。
“叔叔,手表。”
慕洪辰没有闲工夫跟一个小屁孩儿纠缠,转身离开,还不忘跟吴城叮嘱,让他怕人过来盯着他。
看到慕洪辰从自己的家里离开之后,时映雪才敢往家里去;她小心翼翼的把宝宝放在床上,心疼地道歉:“对不起。”
“对不起妈妈,我没有吧手表拿回来。”
她看着时慕眼角残余的眼泪,心里不自觉的难受起来。
时映雪眼神间,多了本不该属于她的森寒。
这五年,确实能改变一个人太多东西了。
时映雪郁闷的叹息着,转身从一个柜子里拿出一张银行卡,手又从别处取下了一张信封。
纤细的手在信封上用心刻画着。
一笔一划,用心用情。
“慕洪晨,我当时的离开是我对不起你,我带着那份内疚逃了五年,可我真的尽力了,这么多年也只能存到20万,我先偿还一部分。剩下的,我会再想办法。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