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凤朝阳,怒海龙宫。”一旁的舒纪文也认出上面的字,声音带着压抑的兴奋。
平江从我手里把盒子抢过去,手小心的摩挲着上面的花纹,声音激动:“真的吗?确定就是吗?”
“嗯。”
我看着难掩兴奋的舒纪文和平江,视线回到那个盒子上。
上面的确是羽毛和麟角的纹路,但是仔细看似乎又不太一样。看到他们兴奋的样子,我脑海中莫名想起曾经在老钱的古书里看到的藏字画。
藏字画顾名思义,藏在画中的文字,是古老的文字呈现形式。在这个盒子上,上面勾勒的线条和图案碰撞在一起,倒和古书上说的藏字画很像。
“你能看懂上面的图案吗?”平江冷不防问道。
我抬头,看见不知道什么时候,两人的视线都落在我身上。
“不认识。”
平江似乎有些失望,一旁的舒纪文开口:“他还只是一个孩子,能懂什么。”
“我还以为能和钱金忠学点真本事。”平江啧啧两声,似乎有些惋惜。
舒纪文没有搭话,认真的看着上面的图案,“看来我们需要找一个懂行的人。”
她说完看向我,征求似的问道:“秦川,能先把这个东西放在我这里吗?”
我有拒绝的选择吗?
我看着她的眼睛,发现她似乎真的是在询问我的意见。这东西放在我手里一文不值,甚至我都无法发现它的真面目,但是对他们来说这似乎是一个宝贝。
我摸了摸兜里的五百块钱,犹豫了一下点点头。
舒纪文笑了一下,露出两颗小虎牙,摸了摸我的脑袋笑道:“先放在我这里保存着,到时候还给你。”
“行了,跟他解释那么多干什么,我们现在当务之急是要赶紧找到能够看懂这个图案的人。”
平江打着火继续行驶。
我盯着那个盒子上的花纹,压下心中异样的感觉。
老钱的书我看过不少,藏字画也接触过一点,但是基本上看的都是眀藏,那些暗藏接触的不多。而且因为时间久远,这上面的象形图案我都很难认全。
车子在土路上颠簸,恶心的感觉传来,我收回视线,不再让自己看那些眼花的图案。
平江他们要把我带到哪里我没有多问,反正没有家,在哪里流浪都一样。
在颠簸中我渐渐闭上眼睛,再次醒来的时候,是被吆喝声吵醒的。
车上只有我一个人,外面像集市一样热闹。我推开车门下去,发现自己正在一条偏僻的街道上。两边都是人,地上摆着一堆堆的方布,上面放着各式各样的古董。
平江和舒纪文站在我前面不远处的一个摊位前,正和老板讨价还价。
看到我醒了,两人没有意外,继续和老板争论。
他们似乎是这里的常客,最后总算用自己满意的价格把宝贝给拿下来。
我第一次来这种地方,这里的古董看得我眼花缭乱。
很快,我的目光就被不远处摊位上,一个青铜酒樽吸引,脚步不由自主的朝那走过去。
“呦,小弟弟,跟家里的人出来长见识?”
摊主是一个年轻人,二十多岁的样子,一双眼睛闪着精光,刚一照面就上下把我打量一个遍,目光在舒纪文给我买的新鞋上停留了一会儿。
在他打量我的时候,我也在打量他,精明有余,心机不足,爱耍小聪明。只扫了他一眼面相,我就看出一个大概,
我没说话,只是盯着角落里的那个青铜酒杯。
他似乎注意到我的视线,直接把酒杯拿起来,“小弟弟好眼光,这可是周朝的酒杯,当年周幽王宴请大臣的时候王宫专用的……当年抄家的时候为了不被发现,在地里埋了十几年,刚土没多久……”
男人说的唾沫横飞。
每个古董都有一个故事,但是这个男人显然不止一个,看上去普通的青铜酒樽,被他吹得天花乱坠,我觉得他不去说书可惜了。
男人说了半天之后,把东西放在我面前,伸出一根手指头,“一口价五百!”
五百块,正好是我兜里的全部家当。
“能不能便宜点?”
“已经是最便宜的了,小弟弟我就是看你小才给你这样的优惠,要是其他人我要收一千。”他一脸我占了大便宜的样子。
我伸手拿过酒樽,在手里颠了颠,重量我很满意,指甲在青铜上刚想刮一下,被男人阻止。
“你干什么?要买就买,不买拉倒,别毁坏我的青铜器。”说完一把把东西抢回去。
“这东西是假的吧。”
我说完,看到男人脸上悻悻的表情,“什么假的?小孩子家家的懂什么?不买就不买,少在这影响我做生意,你不想要有的是人想买。”
我看着眼前的酒樽,这东西我的确看上了,其实也是想要印证一个想法。手正要从兜里掏出来的时候,被一双纤瘦温暖的手给按住。
“五百块钱,你怎么不去抢?”
我抬头,看见舒纪文瞪着一双美目看向摊主。
“呦,怎么是您啊,这是你弟弟?”摊主看到舒纪文,脸上的表情瞬间来了一百八十度转变。
“是啊。”
舒纪文不由分说,直接搂住我的肩膀,似笑非笑的看着摊主,“我弟弟第一次来,给个实惠价。”
“姐,你看你说的,这……三百。”他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咬牙说道。
“有点贵了,你再想想,重新定个价。”
平江也走过来,看男人犹豫的样子,拉着我就要走。
但是我没有动,眼睛盯着放在那的酒樽。
平江没有想到我竟然如此执着,嘲讽的笑道:“你不会看不出来这是一个假的吧?这么明显的做旧手法,你不懂?”
他的声音不大,但是让摊主变了脸色。
“大哥,你也是老主顾了,看破不点破,你这样让我怎么做生意?”摊主声音染上怒气。
“二十年不到的东西,你拿出来骗孩子还不让我说?”
摊主似乎很怕平江,见他这么说,不甘愿的伸出两根手指头,“两百,不能再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