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的街道上,车辆很少。
墨尘玦打开了车窗,任由冷风呼啸吹动他的发丝,凉丝丝的犹如一把尖锐的针尖,刺的发疼。
红灯亮起。
他踩下刹车。
天上下起了鹅毛雪。
整座城市闪烁着琉璃般的灯光。
今天,墨家的小姑娘二十三岁了。
自从五年前那荒唐一夜之后,她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任凭他用了各种办法都找不到。
这个没良心的小东西,真的半点都不留恋吗?
绿灯亮起。
墨尘玦刚要踩下油门,突然,人行道上一个小小的人影突然走了过来。
他带着毛线帽,穿着羽绒服毛线裤戴着小口罩,全身上下包裹的很暖和,小小的两条腿吃力的踩着雪。
墨尘玦扫了眼四周,空无一人,他皱了下眉,推开门,走了下来,在那个小孩子跟前站立,不悦的问:“你家父母呢?”
小孩抬起头,露出两只乌黑分明的大眼睛,他眨了眨眼,修长的睫毛像扇子一样。
随即,又低下头,露出毛线帽顶端的一个小毛球。
墨尘玦捏了两下酸疼的眉心,蹲下身子,尽量放软自己的声音:“这样,我带你去警察局?”
小孩唔了一声,突然奶声奶气的嘀咕了句:“对不起。”
“什么?”
墨尘玦没听清,下意识要低下头,突然一股陌生的气息飘来,他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小孩抬头,露出那只大大的却毫无愧疚的眼睛:“哥,你这又研究了什么药,这么猛?”
“睡觉了比较老实。”
他哥如是说。
叶锦遇咳了一声,讪讪的摸了摸鼻子:“不愧是哥。”手段果然简单粗暴。
……
叶莘莘才回国没多久,昨晚又是她的生日,闺蜜过来陪她闹了一宿。
手机闹铃响起。
叶莘莘烦躁的从被窝内探出一只手,在桌上摸索了片刻,才抓到闹铃,她凭着直觉摁掉。
世界终于安静了。
叶莘莘打了个哈欠,翻了个身,继续睡觉。
一秒两秒三秒……
叶莘莘掀开眼,不动声色的伸手,在那堵结实的人墙上摸了两把……嗯,手感不错,温度不错,硬度也不错……嗯???
叶莘莘意识到了什么,猛地抬头,猝不及防,一眼对上男人冷沉的目光。
“啊!!!”
一声尖叫,惨烈又悲怆。
叶莘莘猛地往后退了两步,抓着被子,一脸惊恐的看着他。
为什么,为什么,到底为什么!谁来告诉她,为什么她一觉醒来,就看到墨尘玦躺在她的床上!而且还是被绑着的。
电光火石间,好多个想法在脑海中冒过。
叶莘莘身子一震,情急之下,突然想到那三个萝卜头。
她倒吸了一口凉气,在男人诧异的目光中,慌乱的夺门而出。
门外,三个萝卜头正冲她露出一抹甜甜的笑,低声道:“妈咪,早安。”
早个球球啊!
叶莘莘飞奔过去,那一秒,她好像化身大力水手,一手薅起一个娃,飞速的往侧卧里冲。
她慌乱的在屋内扫了一眼,最后,把衣柜打开,把三个娃塞了进去。
“妈咪?”
叶锦沉乖巧的坐在衣柜里,好奇的看着她。
“嘘!”叶莘莘把房门反锁好,对他们比划了个噤声的手势,喘了口气后,才开口:“你们千万不要开口,千万不要出去,知道吗?”
万一被墨尘玦那王八蛋看见了,她的宝贝疙瘩肯定要被带回墨家的!
三个孩子不明所以,但还是点点头。
“真乖!”
赞了一声,叶莘莘把柜门关上,做了两下深呼吸,才把门打开,重新进了主卧室。
墨尘玦坐在床头,身上五花大绑的,领口的扣子崩掉了几颗,露出一大片精瘦的锁骨。
叶莘莘抿了下唇,脸色十分的难看。
老实讲,至今,她还没搞明白,这个男人为什么会出现在她家,而且还是以这幅形象出现在她的床上!
云里雾里的不止她一人,墨尘玦也是一头问号:“怎么回事?”
“……”叶莘莘皱眉,什么情况?他不知道自己怎么出现在这里的?
墨尘玦抿了下唇,关于昨晚的记忆在脑海中过了几遍,依旧一无所获。
索性,他直接挑开话题:“我怎么在这的?”
“……”
叶莘莘又是一怔。
那一秒,一个诡异的想法在她的脑海中浮现。
她余光落在隔壁屋,心跳猛地加速了两下,难不成,莫非,不会吧……
“叶莘莘。”墨尘玦蹙眉,似乎不满她的频频走神。
叶莘莘浑身一颤,一咬牙,冷艳的开口:“醒了吧,醒了赶紧走。”
墨尘玦眉头皱的更深了。
到底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叶莘莘对墨尘玦无比的熟悉,到现在,她终于确认了,这个男人压根不知道自己怎么出现在这里的!
可,她要怎么说,才能合理解释此情此景呢……
脑海中,各种想法窜来窜去,狗血言情档的剧情,在脑海中走马观花的过了一遍……
叶莘莘微微眯了下眼,突然有了主意!
“住宿费五百,现金还是转账?”
墨尘玦眉头一凛,俊美的脸孔上泛着几丝捉摸不定的光芒:“昨晚到底怎么回事?”
叶莘莘暗暗掐了把自己的肉,才勉强在男人的威压中站的住脚,她冷哼了一声,鄙夷的道:“没什么,路上捡到人,距离你家太远,我就搬回我住的地方了。”
捡……
难不成酒喝太多,睡着了?
墨尘玦额头胀的难受,想揉一下的,又发现手脚皆被绑住了。
他下巴一抬,指着身上的绳索:“绳子又是怎么一回事?”
我靠了,我哪里知道啊!
叶莘莘内心疯狂的咆哮着,脑子却飞速的转动着,挣扎了半晌,她一咬牙,沉痛道:“我怕你对我图谋不轨!”
墨尘玦的脸色变的更加精彩了。
半天,他才憋出一句话:“谁对谁图谋不轨?”
叶莘莘怔愣的对上他讳莫如深的瞳孔,猛然间又跳开了,往事不堪回首!好像从始至终,图谋不轨的只有她。
叶莘莘咬着唇,脸上难得浮现出一抹的僵硬。
“当年对不起,我的错,可以了吗?”
说完,她转身,去找了剪刀回来,费力的把他身上的绳索都减掉:“你可以走……”
话音未落,一只手突然禁锢住她的手腕,用力的一拉,把她摁在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