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裳压下所有的问题,跟着张春兰上了楼,她知道此刻不合时宜。
倪天出门来到院子里,点了根烟,望着满园的蔷薇花发呆。
这时,一位雍容华贵女子从楼上下来,她看到连裳,当即亲热地拉起她的手,“这是连裳吧,好漂亮呢,真是个小美人!”
她倒比倪天这个做父亲的还要亲切。
张春兰在一旁介绍道:“这位就是太太,小姐还不赶紧叫人。”
连裳缩回手,她很难做到跟那个男人的老婆亲近,即使是做戏也做不来,所以,只是叫了声:“太太。”
翁燕伶并不在意,笑眯眯道:“咱们以后就是一家人了,不必那么生分,你要就跟着若馨一样,喊我一声‘妈’。”
“不行!”倪若馨气得直跺脚,“她凭什么叫你妈?妈,她就是个外人,你干嘛对她这么好!”
翁燕伶板起脸来教训道:“若馨,我可警告你,连裳是你姐姐,不许你再‘外人外人’地叫!要是再让我听到,非打断你的腿!”
倪若馨愣了,妈妈一向宠她,从没跟她说过一句重话!今天这是怎么了?
“妈!她明明就是……”
“你给我闭嘴!”
翁燕伶对女儿是少有的严厉。
倪若馨委屈地扁着小嘴,可还是不甘心地狠狠瞪了连裳一眼。
“连裳啊,你别介意,你这个妹妹就是让我给宠坏了。你要是不习惯的话,那就叫我阿姨吧。”
连裳沉吟片刻,还是叫了声:“阿姨。”
她恨的是倪天,这次来也只有一个目的,把他带到妈妈的坟前,下跪认错!
他若不想变心,没人会拿把刀架他脖子上逼他!所以,错的只有一个倪天,无关其它。
这件事,连裳始终拎得清。
“诶!这才乖嘛!”
翁燕伶招呼张春兰带连裳回房泡个热水澡,然后再下来一块吃晚饭。
直到她们上了楼,倪若馨赶忙来到母亲身边,“妈,你是不是老糊涂了?她可是你最恨的那个贱人的女儿啊!”
转过脸来,翁燕伶唇边的慈笑荡然无存。
她没好气地戳了下女儿的额头,“你啊!这脑子真是一点都不随我!”
倪若馨揉揉额头,小声嘟囔道:“漂亮随你就好了嘛!”
翁燕伶被她气笑了,踱到客厅坐在沙发上,“你爸爸是个死心眼,时家这门婚事恐怕是推不掉了。既然,他们想要一个冲喜新娘,倪家嫁谁又有什么关系呢?”说着,朝楼上瞥一眼,冷笑道:“要不是为了这门婚事,你以为我愿意承认这个野种啊?”
“原来是这样!”倪若馨恍然大悟,然后开心地搂住母亲,撒娇道:“我就知道,妈最疼我!”
“你啊,知道就好。”翁燕伶又叮嘱道:“在她没嫁进时家前,你给我收敛点,不要去找她的麻烦。”
倪若馨喜笑颜开,“放心好了,好不容易上钩的肥羊,我才不会放走呢!”马上又扁着小嘴不放心道:“爸要是不同意怎么办?”
翁燕伶抬头去看,落地窗外,倪天又望着蔷薇花失神,指甲一点点抠着掌心,冷笑:“由不得他!”
倪家的床,柔软舒适,睡在里面整个身子都陷了进去,像被一团羽毛包围着,可连裳却睡不着。
她想母亲,想还在乡下的外婆,想村子里石板桥,想漫山遍野的迎春花……
时钟不觉敲响十二点。
她闭上眼睛,告诉自己该睡了。
吱嘎——
门被轻轻推开。
有人蹑手蹑脚地摸进来,接着,又掀开了她的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