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万,离开顾析北。”
一张支票被拍在茶几上,随着讥讽的话语出口,女人精致的妆容上浮现虚伪的裂痕。
夏彤只扫了那支票一眼,就像看笑话一样。
什么年头了,还有这样的戏码。
她苦心经营的婚姻,是诸葛卿想要用钱就能买走的吗?
诸葛卿却只扫了她一眼,似乎笃定了她的答案,眼中的轻蔑毫不掩饰的显露出来,“别装的一副清高样子,当初你和他在一起不就是为了钱吗?现在我把钱给你,你离开他,这场交易很公平,你应该知道自己该选什么。”
夏彤怒气腾升,“不是什么都能用钱来衡量的。”
她拿起东西就准备走人,却只听背后容貌皎皎的女人一声冷笑,“你别忘了,你妈还在病房里。”
听了这话,夏彤浑身一僵,脸色刷的一下白的像墙面,顿时连走路都有些不稳了。
对啊……妈妈。
她还在病房里。
虽然这个月的医药费已经付清了,但下个月的还不知道怎么办。
现在她一直在顾家当全职太太,根本没有出去工作的机会,也别谈赚钱了。
夏彤稳了稳她有些飘忽不定的步子,快步走出去,身后却依旧传来那像是厉鬼索命一般的声音,“夏彤,你应该放聪明些,你所谓的爱情,到头来还比不过医院的一张报价单。”
当夜晚慢慢降临,夏彤才回到家中,打开房门,她失魂落魄,是徒步走过大街小巷,回来时浑身灌满了风,冷的像尸体一样。
屋中夏彤坐在桌前不知在忙活什么,看都没看她一眼。
似乎是冷嘲。
对啊,他已经很久没看她了,甚至……不想看见她。
夏彤拎着袋子的手一紧,默默的进了浴室。
淋浴头打开,冰冷的水从头浇到底,冻的夏彤浑身发抖。
今天的事情一幕幕呈现在脑海。
身上冷,心里更冷……
她知道,年少的情意根本无法支撑起婚姻的重担。
可她一直都在奢求。
可现实却给了她一刀又一刀,扎在心口,血淋淋。
一天没吃饭,胃如同刀绞,夏彤皱眉,“哐当”一声,她滑倒在地。
声音传到了外面,顾析北推门慢吞吞的走进来,看见浑身打湿,摔在地上满脸苍白的女人,心中怒火浇心,“夏彤,你又想干什么?”
清冷的声音,淡漠的神色,有些粗暴的将她拽了起来。
夏彤将头搁在他怀里呜咽出声,“我……”
“没摔死就自己站起来,还要我帮你洗吗?”
他不耐烦的打断夏彤的话。
就算眼睛没看见,夏彤也能想到他脸上那嫌弃的眼神,顿时张口要出的话也咽回了喉咙里,化为一声叹息。
她忽然想到当初热恋的时候,冬天水凉,她洗澡的时候夏彤都要先试着水温才肯放她去浴室,出门再三叮嘱她加衣服,就连她碰一下冰水,夏彤都能皱着眉头握着她的手呼好久的热气。
可如今……
耳边仿佛又响起诸葛卿说的话,她所珍惜的爱情,远不如医院的一张报价单。
泪水弥漫眼眶,随着眼角滑下,四肢被摔的疼了,却因为他的毫不怜惜而渐渐麻木。
她抬头看着那张俊美的脸,“顾析北,你还……爱我吗?”
只见男人眉头一皱,似是讥讽,又似乎有些不屑,眉目间的淡漠清晰易见。
没有开口,却让夏彤的心一点一点,完全冷了下去。
她强忍着直起身体,身体抖了抖,尽量稳住声音,“顾析北,这样的日子我觉得每一天都能望得到头,我们……离婚吧?”
他不爱她了。
这就是事实啊,在很前一段时间就摆在她面前,只是她一直不敢承认而已。
夏彤嘴角扬了扬,想勾起一个笑容让自己走的不这么难堪。
顾析北却瞬间暴起,毫不犹豫的捏住了她的脸,“你说什么?”
“我说……”
脸却被捏得更紧。
男人无情的打断她的话,“这么快就想离开我,是打算和季离在一起?”
似乎想到了什么,他脸上出现几分疯狂,低声道:“不可能,我告诉你,夏彤,你这辈子都只能是我的。”
四周迅速下降的低气压压的人快喘不过气来,夏彤被夏彤以强硬的姿势扣进怀中,强行吸取她的呼吸,那双手急切的探索着她浑身上下每一寸皮肤。
夏彤的身体却越来越僵硬,越来越冰冷,他粗暴又猛烈,宛如洪水一般强势冲垮她的身体,伴随着低吼和喘息,弱小的哭声被淹没在唇齿之间,化为一道道痛苦的低吟。
直到深夜,夏彤被扔在了床上,门口一阵响动,她才缓缓睁开眼睛,房中只剩她一人,她却觉得,自己不像是……一个人。
她双目失神,身体的剧痛和寒意刺的她卷缩身体,试图把自己淹没在黑暗之中,像一只折了翼的蝴蝶……
没有丝毫的生气。
……
第二天,夏彤起床穿衣,将自己身上的痕迹盖的严严实实,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好像昨夜什么也没发生一样。
拿了布袋,一如既往的去买菜。
这些年,她放弃了自己的工作,在家洗衣做饭,伺候公婆,勤勤恳恳。
的确,也都快忘了,自己究竟是夏彤,还只是顾析北的顾太太。
她心不在焉,四周景象和行人也没抽一眼去看。
走到半道儿就感觉后脑勺被重重一击,疼痛让她瞬间失神,昏了过去。
再一醒来,四周光线很暗,灰尘呛的她持续咳嗽,闻到满屋子的汽油味更是呛得她差点呕吐。
“哟,醒了啊!”一道声音响起,诸葛卿步态窈窕,缓缓走到她面前,还特别嫌弃的在面前扇了扇。
夏彤瞬间慌了神,“这是哪?”
“一个别人发现不到的地方。”诸葛卿随口回答,神色嚣张的围着她绕了一圈,啧啧道:“真不知道你哪来的脸,居然敢跟我抢男人,要是你早点乖乖听话,也不至于遭这罪了。”
“你想干什么?”夏彤用力挣扎,却发现身上捆着麻绳,不是她的力气能崩开的。
“当然是送你走咯。”诸葛卿回答道:“既然你不愿意离开,我只好帮你一把了。”
她轻笑着,拿出打火机试着点燃了一下,看着夏彤惨白的脸,顿时好心情的又开口,“你以为析北是爱你的吗?你错了,就算你跟他朝夕相处十几年,也抵不过我曾经为他掉一掉命的交情。”
她嚣张道:“他已经厌弃你了,甚至想你死,懂吗?”
泪水夺眶而出,夏彤猛烈的摇头,根本接受不了她说的话,“你骗我!”
就算他不像以前那么爱他了,也不至于……
诸葛卿却直接转身出了这间房,关门之前手上的打火机狠狠朝墙上一扔。
“砰”的一声,炸开的打火机碰到了沾满了汽油的墙面,连接着地上的汽油燃起熊熊烈火。
“不!”夏彤大喊出声,更加用力的挣脱,手脚被勒的红肿渗出血迹,却依旧逃脱不开。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她绝望的呐喊,那道门却死死的关闭,大火放肆的将她吞没,呐喊声越来越小,直至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