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盛云廷,他不知何时来到了这里。
那样的恰巧,我刚打的电话,下一秒他就来了,我甚至怀疑,他是不是一开始就在门口等着了。
我扯着疼痛的脸颊,挤出了一个苦笑,“我没狡辩,是你眼瞎了。”
你怎么就看不出来时梦伊当时是故意的?
“我瞎了?当时所有人都看见了,他们都瞎了?!”盛云廷上前两步走到我对面,居高临下的望着我。
那眼神就好像是在给我做审判,审判的结果是死刑。
我完全没有洗脱冤屈的可能性。
我从鼻子里发出了一声冷哼。
他的语调里似乎有些得意,“宋小姐无话可说了?”
“宋小姐”,我眼皮跳了跳,就这么短短的几个月,他从“阿茫”,“宋茫”,到现在无比陌生的“宋小姐”。
涩涩的疼从我的心底一点一点的漫开来。
一旁的盛母见盛云廷过来多了一分底气,她道,“云廷,我跟宋小姐说了,她不愿意搬走。”
“妈,您先回去。”
盛云廷将盛母送走,关上了门。
咔嚓一声,不大的客厅里,只剩下我和他两个人,我听见他清晰的脚步声朝我传来,伴随着他身上好闻的椰子洗发水的味道。
我从前很讨厌椰子,因为他喜欢,所以我才喜欢。此刻这种从前我贪恋的味道,却像要人命的毒气一样一点点灌进了我胸腔。
我想逃离。
我忍不住退后了两步,他却一把将我拉进怀里,他说,“阿茫,我们反正都离婚了,你再成全我一次吧。”
他惯会这样,给个巴掌再给一个枣。
这样恳求的话语却依然能带给我
“我不。”
我倔强道,那椰子味熏得我眼眶发酸。
他渐渐的松开我,面上恢复平静,别过脸冷冷道,“那我只能申请法院强制执行了。”
“……”我低头沉默,再多说一句,我可能忍不住咒骂他,忍不住打他。
离了婚还不够,他怎么能这样逼我?
他等了片刻,等不到我的答复,有些不耐烦的给我下了最后的通知,“我本不想跟你见面的。我以为我妈过来,你会乖乖的走……没想到……宋小姐,我们还是法庭见吧。还有,我得提醒你,离婚的时候,这栋房子划分到我的名下了。”
我咽下嗓子里的苦涩,“盛云廷,收回了房子之后呢?你还要我怎么样?一次性说清吧。”
别这样反反复复的折磨我。
已经够了。
“不怎么样。”说这四个字的时候,他的口气里毫无温度,似是耗尽了所有的耐性。
他的手放在门把柄上,就在扭动的那一瞬间,咔嚓一声,我忙疾步走到他身边,再次抓住了他的衣摆。
我像是一个被人抛弃的小孩,我鼓起勇气,重重的踩着我最后的尊严问他,“云廷,要是我能够生小孩,我们的结局会不会不一样?”
其实,这是痴心妄想。
我却渴求得到不一样的答案。
“宋茫,这是不可能的事。你别多想了,就这样吧。”他回头瞥了我一眼,又道,“你不是说想找个别的男人来喜欢么,现在你自由了。”
他急切的推开我,急切的跟我分清,为了时梦伊得到他想要的房子,他就恨不得我立马重新找个人嫁了,再也没有理由来烦他。
我觉得自己好可笑。
为什么还要自欺欺人的问这样的话。他早说了不爱我。
我渐渐的松开了手,他还没出门,就急着给时梦伊打电话,语调亲切至极,“伊伊,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房子我拿到手了,我马上去医院看你……嗯……你放心……我会守护我们的家……”
声音渐远。
我还站在原地,看着敞开的大门,看他走进电梯里,再未回头。
宋茫,承认吧,你一败涂地,我告诉自己。
我不知在门口呆了多久,天色渐晚,橘红色的夕阳呈现出一种悲调,映照着我脸上的悲哀。
秋日的冷风将我的手脚吹得冰冷,就在我进门时,沙发上的手机嗡嗡的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