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帅?”骄阳闻声抬头惊讶地看向他。
蒋克城低下头,对上她那灰黑的眼眸。这么近地看着蒋克城的眼睛,灿若星辰,“你就是半个月前在辽岭率十万大军大败楚军的蒋克城?”蒋克城笑而不语,默认。
蒋克城把她放在外面的马车内。
正当他要上马,突然感觉到眼前一黑。蒋克城赶紧扶住马车边缘才没有跌倒。
沈霖见状,马上上前扶他一下,才顺利上了马车。
“谢谢你救了我……”骄阳见他上了车,话还没说完,蒋克城踉跄一步,倒在她面前,昏迷不醒。
骄阳给他把脉才发现,蒋克城身上的妙砂毒已经有了扩散的迹象。他嘴唇发紫,俊逸的脸庞没有半点血色,冷汗涔涔,整个人不由自主地颤抖。
骄阳给他施针后,情况稍稍稳定了下来。
沈霖走了过来,说道,“本来少帅连床都下不来的,可他一听说你今天被强迫嫁入詹家,就不顾自己身体都要去救你。”
他又担忧地看了看床上的蒋克城,“他身上中了很严重的毒,随时有可能病发身亡。”
听了沈霖的话,骄阳怎能不感动,自己的亲生母亲还逼着自己嫁给一个傻子。这个男人却能为了她,拼死相救。
回到驿站,蒋克城刚醒来,一见到守在自己身边的沈霖就问道,“聂骄阳安顿好了吗?”
沈霖跟在蒋可城身边也有十多年了,从未见过她对一个女人。甚至连自己的未婚妻沈玉蓉,他都没有这样上心过。
沈霖叹了口气,痛心地说道,“你何必淌这趟浑水呢?为了救她,暴露了自己,最怕是引起蒋钰城的注意,招来杀身之祸。你不会是对她上心了吧!”
蒋克城虽然脸色依旧苍白,可精神好多了,嘴角勾起了好看的弧度,意味深长地说道,“除了玉蓉,其他的女人都只是我达成目标的工具。可这次真正能帮到我们的人只有她了……”
在詹家祠堂发生的事情很快就传到容臻耳里。
容臻皱眉说道,“骄阳被一个少帅救走了?”她的心更加忐忑不安,有种强烈的预感席卷而来,这件事会朝着她最不愿意看到的方向发展。
容臻打听了许久,才知道她被带到当地一个驿站。于是,她收拾好自己和骄阳的行李,马上到驿站找骄阳。
容臻到了骄阳房间附近,透过窗户便看到骄阳坐在男人床前。
蒋克城问道,“骄阳,这是你的折扇吗?”他边说边递给她一把折扇。
“是的,快还给我。”
骄阳便伸手去抢,蒋克城倏然抬起了手,骄阳错身抢不到,失去重心,整个人跌进他的怀里。
蒋克城低沉的嗓音,吃痛地闷哼一声,“又投怀送抱啦!”边说,边在她唇上轻轻地啄了一下。
骄阳生气,红着脸站了起来,说道,“蒋克城,以后请你尊重一下我,别再动手动脚。”
“咱们再亲密的事情都做过了,你还害羞?”蒋克城嗤嗤地笑,“我不逗你了,来,你看看这个。”
蒋克城把折扇递给她,“这是那晚你留下的折扇。”
骄阳接过自己的那把扇子,“嗯”
“这把折扇是我的传家之宝,你看看。”蒋克城又递给她另一把折扇。
骄阳把他的那把扇子打开,两把扇子的扇面竟然一摸一样,只有落款有所不同。
“烽烟迷城,乱世骄阳。”骄阳默默地念着,这把扇子是母亲留给她的,是当年父母的定情之物。也是日后与父亲相认的唯一信物。
十年前,她们母女俩跟父亲在楚城失散了。乱世浮萍,只有这把折扇才是她找到父亲的唯一希望。
现在出现了两把一样的扇子,只是落款不同,而且蒋克城来自楚城,这也许是她找到父亲的重要契机。
“蒋克城,你能带我去楚城吗?”骄阳那灰黑的眼眸深不见底,仿佛一个巨大的漩涡,把他吸了进去。让他无法拒绝。
正在此时,容臻推门而入,拿起两把扇子一看。
她顿时脸色苍白,感觉整个身体气血逆流,腿一软,跪坐在地上,手里牢牢地抓住这两把扇子,默默地哭泣。
骄阳从未见过容臻这个样子,也吓坏了,“母亲,怎么了?”
容臻含泪看向他,说道,“蒋以德是你什么人?”
蒋克城隐隐感到有种风雨欲来的感觉,“蒋以德是家父。”
“你就是楚城豫军少帅蒋克城?”
“正是在下。”蒋克城一改之前痞里痞气的样子,在容臻面前表现得恭恭敬敬的。一来是因为她是骄阳的母亲,二来,他感觉到容臻身上藏着与自己和父亲有关的秘密。
容臻眼里潜藏着复杂而异样的情绪,蒋克城刚要开口说什么。
容臻便拉着骄阳的手,说道,“你不能跟他在一起,跟我走。我向詹家讨要了两张船票,咱们坐今晚的船去香江。”当她所预感的事情一样样应验,更让她措手不及。
“母亲,你扯痛我了……”骄阳眼眶种噙着泪水,不争气地垂落下来,“你要我嫁给詹家那个傻子,就是要拿我的终身幸福来换这两张船票……”
看见骄阳的样子,她也忍不住哽咽道,“对不起,骄阳。我原想着通过这门亲事把船票弄到手,今晚就一起去香江的。”
骄阳讥诮地笑了一声,“你的如意算盘打得真响,你觉得詹晓波会那么轻易放过我吗?别说香江了,单凭他在当地的势力,辽源县我也出不了。如果今天不是蒋克城及时出现救了我,恐怕早活不过今晚了。”
“对不起,骄阳,对不起……”她又太多的难言之隐,不能与骄阳道出,千言万语,只能化作一句“对不起。”
“骄阳,今晚你一定要跟我走。”容臻心急如焚,直接上手拽着骄阳。
“我不走,我不去香江。我要去楚城找父亲。”骄阳的话一出,容臻顿住了。蒋克城也楞了一下,目光始终注视着她。
下一秒,容臻便失控似地捶打着骄阳,“不肖女,你个不肖女……”骄阳木然地承受着这一切,没有任何反抗。
“骄阳母亲,恕我冒昧说一句: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你让骄阳和你一起去香江,一定有你的原因,即便不愿意说,也要骄阳愿意才行呢!”蒋克城说道。
容臻愤怒地看向他,“你什么都不知道,就把我女儿拐走。你这样做只会害了她。”
“母亲,反正我是不会跟你去香江的,你死了这条心吧!我要去找父亲,如果你也想咱们一家团聚,就随我一起去。”
容臻最后绝望地离开了驿站,骄阳看着母亲落寞的背影,虽然心里挺难受的。可她更清晰地知道自己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