郓城。
安伽别扭的站在大门前,眼前是大红的盖头。
不远处有两个女佣人言语间走过来,指着门口穿着红嫁衣孤零零的女人:“你就是安伽,段家送来的?”
“是!”透过红盖头,她沉声开口。
“这段家夫人也真是奇葩,不忍继女送过来受罪,倒是把亲姑娘推来。”
“说什么呢,快回去干活!”声音略年长的女佣人呵斥另一人后,对着安伽说道:“我是这席家的管家,你可以叫我萍姨。”
“萍姨!”安伽适时开口,声音里多少有些紧张。
“你也不用担心,这席家平日就两个少爷,而你嫁的人是二爷席泽昊。”
听着萍姨的介绍,安伽在她的搀扶下,闻着满屋子的檀香,进了一间卧室。
“席家虽然家大业大,可这思想啊,还是受老太太叶竹九的影响,古朴的很。所以你嫁过来也只能穿着红嫁衣,就连这头上的盖头啊,也得等二爷过来给你掀开。”
萍姨吩咐完后,便离开了卧室。
安伽独自坐在诺大的床上,倏地低头一抹苦笑。
她这一等,就坐到了天黑。
屋子里的光彻底暗下来,她透着红盖头什么也看不见时,却听门口传来一道声响。
安伽紧张的咬唇,十指更是纠缠在一起。
脚步声逐渐靠近,她的心脏狂跳不已。
就在这时,感觉面前一阵微风拂过,她的盖头被人掀开。
安伽微楞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可还没等她看清那人的容颜,便被推在了床上。
后背刚着床,她便皱起眉头。
男人压在她的身上,却只听女人小声开口:“疼——”
“哪里?”席宗尧刚从外面回来,声音还冷冰冰的。
“下面硌——”
安伽刚说完话,整个人便被男人抱起来。
她能感觉到,男人只用一只手臂便将她抱起。
甚至,她的屁股就坐在男人有力的手臂上。
又是一阵风拂过,男人大掌一挥掀开红被。
看清下面是什么东西后,席宗尧薄唇缓缓勾起,低沉的声音中夹杂着些许趣味:“早生贵子,着实古朴!”
安伽脸色绯红的看着男人的侧颜,她其实看不清,可还是能感觉到男人很英俊。
刚才的八个字落在她心尖,勾起她脑海中的回忆。
“是你吗?席先生——”
“你认得我?”席宗尧微微侧首,好看的眉峰轻轻挑起,让人看着着实心动。
安伽不敢与他对视,慌乱间垂下脑袋:“那晚,江镇酒吧——”
席宗尧看着女人白皙的脖颈,眸色略显暗沉。
他炙热的手掌拂过女人的后背,手指灵活地解开她身上嫁衣的扣子,目光却始终落在稍显慌张的安伽身上。
“你的名字。”
安伽当他忘了自己,便红唇微开,将自己的名字念出来。
可尾音还没落下,男人的唇就覆了上来。
一吻缠绵,抽闲呼吸间,席宗尧唇齿微动,轻念道:“安伽,这次我记下了。”
整夜痴缠,红嫁衣坠落在地,交接着男人的白衬衫。
那着了床脚的袖子,随着床身的摇晃,也微微颤抖,像极了此时的安伽。
翌日清晨。
安伽醒来时浑身酸痛,身边也没了男人的影子。
她坐在大床上,手指轻轻触碰零散的红枣花生,嘴角蔓延着笑意。
若是席先生那样的男人,这往后的日子也没什么好抱怨的。
可外面的人都说席泽昊是天生瘫痪,但昨天男人抱她的动作那么有力,又怎么会——
想到此,安伽的脸色微微有些凝重。
可不过一瞬,却又恢复了笑意。
都说权贵之家,得谋心算计。
想来席泽昊,也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等她穿好衣服出去,却正好看见有一个身着白色西装,坐在轮椅里看报的男人。
萍姨走过来,低声说道:“那位就是二爷,席泽昊。”
安伽怔怔地看着男人的侧脸,回想着昨晚自己隐约看见的侧影。
“你就是安伽?”
男人的声音温润,不比昨晚那般低沉。
她回过神来,小步走过去,规矩着开口:“是,我是安伽。”
男人目光平视着落地窗外的阳光,说道:“安伽,我记下了。”
她听此,紧紧攥起十根手指,心底却止不住的泛滥着暖意。
此时,却传来萍姨的呼唤。
“二夫人,门外有一个叫乐璇的姑娘找您!”
安伽听此,连忙跑出去。
席泽昊看着窗外小步奔跑的那抹倩影,淡然垂下目光。
看见铁门外站着的人后,安伽顿时眉开眼笑:“乐璇,你怎么来了?”
乐璇抓着她的手,有些红着眼睛开口:“我都听你姥姥说了,你怎么这么傻啊!齐佩抛弃你那么多年,一回来找你准没好事!你就为了一百万甘心嫁给那个瘫痪?”
“乐璇,别这么说。席先生人很好的,对我也很好。”
“你就别骗我了!”乐璇说着,眼泪就掉落下来。
安伽急忙伸手帮她擦眼泪,眼神很是心疼。
只见乐璇后退一步,吸着通红的鼻子,将准备好的银行卡放在安伽手里,随后又把自己手腕上戴的玉镯,玉坠都放在她掌心。
“你头一次出远门,而且还是嫁人。虽然说席家家大业大,但用钱的地方肯定多。银行卡里的钱要是不够花,你就把这玉镯,玉坠当了。”
“我真的挺好的,这些我都不要。我在席家吃穿不愁,真的用不到钱。”
安伽说着便要将手掌心的东西全部放回乐璇包里:“银行卡的钱是你自己攒的,你留着花。玉镯是你奶奶送你的传家宝,那个宝葫芦的玉坠更是你从小戴的,我都不能要。”
可乐璇却执着将那些东西放在安伽手里,随后转身就跑。
看着好友离开的身影,安伽刚要往回走。
却听身后传来一道极为冰冷的声音:“嫁进席家,让你委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