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9年冬,帝城的市中心医院。
刚生产完的马秋慧,抱着怀中的女婴,步履缓慢的背着行李走了出来,
门口,
看着缓步走出来的女人,穿着邋遢的中年男人立刻将烟头丢在地上,用开胶的布鞋踩灭,随即狠狠淬了口唾沫,
骂骂咧咧的朝她走过去走去,一把攥住马秋慧的头发,
“瓜婆娘!生个赔钱货,浪费老子这么多钱,赶紧跟老子滚回去!”
外头下着雪,地上湿滑,马秋慧拽紧了身侧的男人,才避免滚下台阶,
她低着头,任由男人骂着,一言不发的坐上停在门口的板车,怀中的女婴,连眼睛都未睁开,咿咿呀呀的砸着小嘴,
与此同时,一辆黑色汽车缓缓停在医院门口,一名穿着华贵的女人,在一众人的簇拥下,抱着怀中的孩子,坐着轮椅被推进汽车,
板车被拉动,在雪地里前进的格外艰难,前头拉车的宁国胜脏话连篇,“妈的,老子什么时候能开上这种车,睡上这么漂亮的女人!”
马秋慧不理他的话,眼眶含着热泪,紧盯着驶远的汽车,那里头的,是她的孩子啊……
*
十九年后……
“妈,你听我一次好不好,就在这待上几天,等医生把你的病治好了,我就带你回乡下。”
宁舒雅端着手里的热粥,小心翼翼的哄着病床上的母亲。
马秋慧不耐烦的瞥了眼床侧的宁舒雅,“我说了我没病!你非要把我带到这做什么!”
说到恼火时,她猛地一挥手,直接将那碗滚烫的热粥打翻在宁舒雅身上。
肩膀顿时火烧火燎的疼,宁舒雅含着眼泪,硬是咬牙忍着没出声,蹲下身来,把一地狼藉乖乖收拾干净,
“妈,你躺一会,我把碎片丢出去,以免伤了别人。”
宁舒雅的声音哽咽着,红着眼眶出了病房,眼泪这才止不住的落下来,
她不明白这是怎么了,
虽然,从记事的时候起,母亲的脾气就一直不太好,可从未对她这样疯狂过,
可自从两人来到帝城治病后,她的情绪就越来越糟,发疯一般要回到乡下,
宁舒雅想不明白,母亲到底在帝城发生过什么事,否则怎会对这里如此恐慌?
甚至,在她小的时候,就警告过自己,这辈子都只能呆在乡下,永远不能踏足这座城市,
她的确答应过的,这辈子都不会到帝城,
可要不是母亲得了重病,只有帝城才有最权威的专科医生,她也不会到这来。
眼下,她只能期望母亲的病能尽快治好,那个时候,她一定会离开帝城,绝不会回来!
病房里,马秋慧合上眼睛,将自己裹在被子里,她知道周围的指指点点。
刚才那碗粥将宁舒雅烫的有多狠,她心里清楚着,不是不心疼,至少也是她养育了二十年的孩子啊!
可到底,血浓于水,马秋慧心里最在乎的,还是自己真正的女儿,
因此,哪怕宁舒雅再怎么懂事孝顺,也不是她马秋慧亲生的。
听说当年那户人家,是帝城最有钱有势的林家,女儿长在那,一定不会吃苦的,
不过,只要宁舒雅回到这座城市,她的女儿,早晚会面临被揭穿的风险!
不,不行,她必须找个机会,带着宁舒雅彻底离开这里,绝不能威胁到女儿的利益!
*
帝城国际机场,一辆私人飞机缓缓降落。
从凌晨开始,机场便是被封锁的状态,
一众机场领导和工作人员分立两侧,毕恭毕敬。
舱门打开,一席黑色高定手工西装的男人,帝王般缓步走出,
阳光下,那张五官立体的俊容,精致的不可挑剔!
紧随其后的助理,目光从手中的平板抬起,看向男人,“夜总,您回国的消息被泄露出去了,政府高官今晚为您在百香楼设了宴……”
“推掉!”夜洛霆冷声拒绝,“你去处理这些事!”
“那夜总您……”
“让司机备车,去林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