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口干舌燥,摆了摆手,“放心吧,已经抢救过来了,现在只要等着她醒过来就好了。”
白长辞心里莫名松了一口气,脸色也和缓了很多。
关越在他身后咂了咂舌,有些可惜的摇了摇头,“哎,还以为她这次要……”
话还没说完,就收到白长辞冷冷的一瞥,顿时收了声音什么也不说了。
颜夭夭醒过来,是在好几天之后。
车子虽然掉到了山沟里,但是因为车子自身的保护,颜夭夭的身体没有受多重的伤,反而是脑袋遭受到了重击,好在里边的淤血全部都清除了。
不过谁也没有料到,因为脑部神经受到淤血的压迫,颜夭夭失忆了,连她的主治医生都一时没能接受这戏剧性的结果。
白长辞作为颜夭夭的家属,医院第一时间通知到了他。
失忆这种事白长辞也就只在电视上看到过,真正接触到却是第一次,心里之前对颜夭夭的怀疑虽然已经解除了,却难免还是有些抵触。
不过,他在考虑了几天之后,还是去医院看望了她。
站在病房门口,白长辞手放在门把手上很久都没有拧开。
雪白的病房里,颜夭夭静静靠在病床上,脸偏向窗外不知道在看什么,听到开门的声音,她怔怔转头看向门口。
看到白长辞,她明显楞了一下。
跟在白长辞身后的护士忙走出来,站到颜夭夭病床前殷切的介绍,“颜小姐,这位是你的丈夫,你有没有印象?”
听到丈夫这个词,颜夭夭极快的看了白长辞一眼,继而脸红红的摇摇头不敢再看。
见过清冷的颜夭夭,也见过性感的颜夭夭,唯独没有见过眼前这样软弱的像小白兔一样的她。
“那……你们慢慢说,你可以跟她说一些以前的事,刺激一下她的记忆,看她能不能想起来。”护士嘱咐白长辞,“医生说暂时不能确定她这种失忆是暂时的,还是永久的。”
白长辞默然点头,目送护士离开后拉了一把椅子坐到床边。
颜夭夭对他的靠近有些紧张,两个手紧紧捏在一起,期期艾艾的看了他好几眼。
“我叫白长辞。”白长辞见她有些胆怯,率先打破了沉默。
“我……我叫颜夭夭。”颜夭夭抿唇小声说道。
白长辞眉心一动,默然片刻说道:“我知道。”
颜夭夭这才想起来,失忆的是自己,这个叫白长辞的可没有失忆。
她顿时脸上爬满了潮红。
“你对自己的事,还记得多少。”白长辞眼睛看向颜夭夭,想从她脸上看出什么。
颜夭夭垂着头,好一会儿才缓缓摇了摇,“什么也不记得了,名字也是护士姐姐告诉我的。”
她现在就像一张白纸,醒来的时候白茫茫的一片,她什么都不知道。
“我们两年前结的婚,没有婚礼,至今也没有孩子。”白长辞没有再问,而是讲述之前自己和颜夭夭的事。
尽管结婚两年,但其实两人接触很少,不像正常夫妻一样朝夕相处,每次都是颜夭夭追着白长辞跑,而白长辞则躲着颜夭夭。
如果颜夭夭只是普通的女人,她一定会想办法讨自己丈夫的欢心,可惜她不是,她性格清冷倨傲,两个人就像博弈,白长辞对她本人算不上多讨厌,只是厌恶她逼婚的手段。
越听白长辞讲,现在的颜夭夭心里的恐慌就越来越重。
住院这几天,没有一个人来看她,在这个陌生的世界和环境里,她的恐惧是别人不能理解的,她很害怕自己没人要,没处可去,好不容易来了一个丈夫,却和自己关系不好。
这让颜夭夭怎么接受。
她瑟缩着脖子,抓紧了身上的被子。
“我……我对不起……”
明明是之前做出来的事,却要现在的她道歉。
“你不用跟我道歉。”白长辞淡淡道,心里已经确定颜夭夭是真的失忆了,所以才对刚才的诸多试探毫不知情,“因为我们已经离婚了。”
闻言,颜夭夭眼睛里的眼泪终于倾泻而出。
离婚了?
她探身出去一把抓住了白长辞的手腕,仰着脑袋哀求的看着他。
“不要这么残忍,我已经什么都不记得了,你不要这么残忍的告诉我这些事。”
颜夭夭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落,声音里逐渐带上哭腔,“我什么都不记得了,现在有的只有你,我该怎么办?”
什么记忆都没有,丈夫也和自己离婚了,没有一个人来看自己……
颜夭夭越想越委屈,几乎是嚎啕大哭。
白长辞默然看着她哭泣,心里一点点开始变软,却始终一句话都没有说。
似乎是已经绝望了,颜夭夭逐渐松开了拉着白长辞的手,跌坐到病床上。
不能心软,你有一个不能辜负的人。白长辞在心里告诫自己,故意做出冷漠的样子从椅子上起身,抚了抚衣服。
“你好自为之。”
说完毫不留情的扬长而去。
颜夭夭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想叫住他不要走,却咬紧了嘴唇。
病房里空荡荡的又只剩下她一个人,她抱紧双腿伏在膝盖上哭了起来。
十几天的时间一转眼就过去了,没有什么大碍的颜夭夭也可以出院了。
她一个人在医院撑了这么久,一直期盼着白长辞能再来医院看她,甚至出院这天也盼着他来接自己。
她问过护士,医院已经通知他自己出院的时间。
但她在医院坐了一上午也没见白长辞的影子。
心灰意冷的颜夭夭只能自己收拾东西,独自出院。
看着每个被家人体贴照顾的病人,颜夭夭心里冰冷一片,站在医院门口茫然不知所措。
她不知道该去哪里……
“颜夭夭!”
就在这个时候,一把娇脆的女声忽然传了过来,叫的正是颜夭夭的名字。
颜夭夭现在仅有的就是这个名字了,她条件反射的转头,心里惊喜异常。
她以为有人来接她了。
还来不及高兴,迎接她的却是清脆的一巴掌。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