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从心挤进了后座,为了孩子。
“呀,叔叔这次回来太匆忙,不知道娃娃要来接叔叔,都没准备什么礼物……”
莫从心一边掏着行李包里,就一边尴尬地对娃娃笑。
他这次回来,只想和林蓓妮团聚,所以就只带了几件衣物……
还有,一些过往的战利品。
可这不行啊!
林蓓妮给他准备了女儿这么一份“大礼”,他说什么也得给女儿一份丰厚的战利品吧!
A国统帅的大金牙?
B国太子胸前的国标雄鹰?
C国新产、但却被他给截胡了的黑科技·超袖珍手枪?
……
开什么玩笑?
这是能送给小女孩的见面礼吗?
就在莫从心最苦逼的时候,压在行李包里最下面的一颗红宝石项链引起了他的注意。
“娃娃,这个你喜不喜欢呀?”他掏出来,谄媚地献到女儿面前。
娃娃刚点头,前面驾驶座上就传来一声暴喝:“莫从心!那种女人家才有的东西,你怎么会有?!”
吃醋了?
莫从心一愣,解释说:“这个……这个我本来是想送给你的。”
那可不?
当年他入侵D国公主府执行任务时,看见人家公主脖子上带着这么一个明晃晃、又好看得不得了的饰品,心里就想:
‘哇,这么好看,就应该、必须戴在我老婆的脖子上!’
但现在红宝石项链握在女儿的小手里。
后视镜中照出来的林蓓妮的眼神,杀气消退了,可却变得意味深长了起来——
好礼送给女儿了,那给她的“那份”呢?
这哄了小的,哄不了大的,该如何是好?
莫从心赶紧挪挪屁股,凑到林蓓妮的座椅后,压低了声音对她说:
“老婆大人,对不起,我包里就这么一个能送的了。要不……我给你献上我的膝盖?”
“这可是你说的哦,要是你再敢当逃兵,我就打断你的另一条腿!”林蓓妮冷冷地说。
“好咧!”
莫从心回去坐好,心里像是抹了蜜糖一样,虽然林蓓妮说得冰冷恶毒,但那真是他听过的这世上最动听的情话了。
娃娃看着他:“叔叔,这个是你要给我妈妈的礼物,那我是不是应该让给妈妈呀?”
莫从心微微一笑:“没事,这个送你就是送给你了。叔叔给你妈妈送了更好的礼物。”
“是什么啊?”
“膝盖,还有,”莫从心捶了捶自己的胸膛,笑得就跟二百五似的:“心脏!”
小女孩懵懵懂懂的,没太听得明白那话语里暗藏的含义。
“对了,‘娃娃’是你的小名吧?你大名叫什么?”莫从心问。
“我叫……”
“到了!”车子停了下来,林蓓妮转过头来,看了一眼乱七八糟的后座:“娃娃,你先回家,妈妈帮叔叔收拾好行李就上去。”
“嗯。”娃娃捏着红宝石项链,乖乖下了车。
看着女儿小小的身影消失在台阶上,莫从心一颗硬汉的心都给萌化了。
这孩子像谁呢?
不像他,也不像现在的林蓓妮,倒是有些林蓓妮当年还青涩时的影子……
林蓓妮打开了车门,着手收拾他翻乱的行李。
“军队不是纪律严明吗?你怎么还跟以前一样,爱把东西扔得乱七八糟的?”
“这不是激动嘛……”
看着给自己整理行李的林蓓妮,他好像又回到了从前。
那时和现在,他都难以想象,青城市众人眼里高高在上的林家千金,会愿意帮他整理衣物,还有……洗袜子。
整理好东西,林蓓妮脸色依然冰冷,刚把莫从心从车上扶下来,一道小小的身影就跑了过来。
林蓓妮一愣:“娃娃,你怎么出来了?”
娃娃牵住莫从心的手,小脸上的表情有点复杂。
“我……我想跟叔叔一块儿进去。”娃娃欲言又止,干脆地把莫从心拉走了。
林蓓妮忍不住叫道:“娃娃!你叔叔他脚不方便,你慢点儿!”
莫从心乐了。
听听,老婆还是心疼自己的!
那两巴掌,没白挨!
他喜滋滋地跟着女儿进了林家大宅。
大厅里顿时安静了,只剩下电视机播报新闻的声音。
大家很尴尬。
父亲的死讯和当爹的喜悦两大事,把莫从心冲得情绪跌宕太大,都差点儿忘记了林家还有人这桩事……
林蓓妮的父母、两个妹妹都在场。
当年莫从心离开时,林蓓妮的两个妹妹都还在念高中,现在是长大成人了,身边都多了个相貌堂堂的年轻男子。
还有几个是莫从心不认识、也猜不出身份的甲乙丙丁。
他们围着一张大圆桌入座,桌上有丰富的大餐,似是在办什么宴席。
但桌上只余两个空位。
这说明,这场“家宴”并没有他的份。
林家人那嫌恶的表情,看来并不是那么欢迎他的到来。
娃娃咳了咳,扬高了声音,如宣示主权般,说了句令莫从心极其意外的话:
“我爸爸回来了!”
她知道他是她爸爸?
那怎么前面还叫他“叔叔”呢?
这小不点,看来也没表面的那么憨厚嘛!
抛下话后,娃娃就跑去搬椅子,把椅子插进林家空位里。
抬起头,拍拍椅子:“爸爸坐这里!”
这霸气!
原来车上那娇憨的样子,是她初次见到亲生父亲的忐忑所化呀。
“哦。”莫从心刚想听从女儿的安排,可却有一道愤怒的视线拦住了他。
那视线,来自娃娃安排的座位旁边的男人。
莫从心顿时觉得娃娃真是个小机灵鬼,给他安插的位置定是有什么深层含义……
这时,林蓓妮进来了。
男人站了起来,脸上如被雷劈了一般:
“妮妮!你……你竟然帮一个土鳖提行李?”
这语气,让莫从心回忆起了从前。
当年。
也是有不少富家子弟初听闻林家大小姐和一个穷小子相恋时吓掉了大牙,就像是迷弟听到女神会拉屎一样的不可思议……
没想到,七年后,林蓓妮已为人母,在青宁城中的地位依然没有改变。
林蓓妮放下行李,皱起眉,不悦地看向那男人:
“易言煜,你来我家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