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姑娘食罢,刚要叫小二结账,忽闻,噔噔噔、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下而上,紧接着,三条莽汉阔步闯入厅中,手里各拎一把鬼头大刀,杀气逼人。
店小二忙笑脸迎上道:“三位爷里边请……”
“去你奶奶的,别挡大爷做事。”为首一个较高的汉子,挥臂将他摔到一边骂了一句。
店小二连声呼痛,慌忙起身躲开。
厅中所坐之人同时看向三莽汉。三汉环视在座众人。
“就是她偷了我一千两金子。”一个较胖的汉子指着白衣姑娘厉声道。
三人持刀呼啦一下子将白衣姑娘围住。
为首的汉子喝道:“大胆贼婆娘,胆敢偷我‘渭南三虎’的东西,真是活的不耐烦了,马上交出来,不然大爷教你血溅当场。”
白衣姑娘莫名其妙,以为不是冲她说的,回头看了看并无旁人,起身抱拳道:“三位仁兄一定是认错人了,小女子白月兰虽非名门之后,但家父在当今武林也小有名气,绝非鸡鸣狗盗之辈,还望三位仁兄明查。”
“查个屁。”胖汉粗野的道:“穿白裙子用长剑,就是你没错,快把金子叫出来。”
白月兰见三汉如此无理,不禁心中大怒,腾地站起,杏目圆睁,冷冷地道:“看来三位是有意找茬了,本姑娘可不是吃素的。”
“嘿嘿嘿……”为首的汉子冷笑一声,阴沉沉地道:“有意找茬又如何,今日大爷耍定你了,不想死在这里就乖乖的跟大爷走一趟。”
白月兰怒不可遏,伸手抓起桌上的长剑,冷哼一声,“好大的口气,本姑娘生来还没怕过谁呢!”
为首的汉子一撇嘴,道了声:“拿下”三人相继出刀劈向她面门与双肋。
白月兰柔躯一晃,移身一旁。“噼里啪啦”木桌被三汉劈碎于地。噌,长剑出鞘,一道银光横扫向胖汉子。
三汉一招落空,立即回身再攻。
四人三刀一剑,混杀成一团,刀剑相交,叮当作响,火星四溅,所过之处桌碎凳折。众酒客四下躲闪,心中好恼。胆小怕事之人匆匆离去,唯有几个胆大者,与陆啸天原地端坐。
陆啸天一手拎着酒壶,边喝边观战,俊面上怒气隐隐,显然为白玉兰而不平。
白月兰武功虽然不凡,但是双拳难抵四手,时间一久,不禁娇喘吁吁,逐渐败入险境。
“好不知羞,三个打一个,算什么好汉。”陆啸天朗声道了一句,啪,将酒壶摔碎于地,纵身出拳攻向那为首的汉子。
那大汉一见有人管闲事,一边怒骂一边挥刀反攻。
陆啸天这一相助,厅中更显狭小,刀来剑往,谁都有些施展不开。
白月兰见有侠士相助,心中万分感激,立刻有了精神,以一抵二,连环七猛招,迫得二汉后退数步,撞破楼窗落身街上。她随后飞身追出,再次拼搏一处。
陆啸天与那为首的汉子,相拆数十招不分胜负。
那大汉突道:“好小子,有种跟大爷出去打。”首先纵身跳出楼窗。
陆啸天自然不会示弱,随后飘身跟出,在街上死拼一处。
时至盛夏,多日无雨,烈日当空,浮尘满街。五人激战街面,不禁汗流浃背,足下不断踏的尘土飞扬,弄得每人都灰头土脸。街面宽阔,尽展所学,白月兰依仗剑法精妙,还勉强与二汉对付一阵。
陆啸天虽有一副侠肝义胆,只可惜技不如人,又手无寸铁,难招难架,很快被那大汉逼地连连后退,一个躲闪不及,“扑哧”左胸中了一刀,入肉三分,血涌如泉。他不禁痛叫一声,向后摔倒在地。
那汉子一招得手,顿生歹念,恶狠狠地道了一句“该死的东西”。扑前一步,挥刀猛劈向他面门,陆啸天已无力躲闪,闭目待死。
白月兰见他为救自己而受伤,心中很是不忍,如何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被害。急呼一声“住手”。顾不得躲闪二汉劈来的刀,右臂一挥,长剑脱手飞刺向那汉子后心。
那汉子闻得脑后风声,连忙收刀闪身一旁,陆啸天乘机抱胸站起。
白月兰长剑一出手,面对呼啸而来的双刀,只有坐以待毙。眼见一位如花似玉的姑娘,即将血溅浮尘,刹那间,忽听当空一声长啸,啪啪两响。二汉的双刀脱手而飞,紧接着二汉相继惨叫摔出几丈远,喷血而亡。
“程万佐你这言而无信的混蛋,我……”为首的大汉怒骂着刚要出招扑向飘身落地的彩衣公子,已被对方打出一枚铜钱,击中脑袋,尸体摔落于地。
白月兰虽然保住了性命,但是对彩衣公子草菅人命,深感不满,她强作笑脸向彩衣公子抱拳一礼,道:“多谢公子救命之恩!”
彩衣公子朗笑一声,道:“姑娘不必多礼,举手之劳,何足挂齿,姑娘,那两个混蛋没伤着你吧!”言行举止,大献殷勤。
白月兰很是看不惯,低低地道了声:“没有,谢谢”匆匆走近陆啸天,感激地道:“多谢公子舍命相助,您伤的可要紧?”
陆啸天右手捂着伤口,忍痛惭愧地一笑,道:“一点皮外伤,不要紧的,在下学艺不精,相助不成,反连累了姑娘,真是惭愧。”
白月兰道:“公子此言差矣,若非公子相助,小女子哪还下得了酒楼,伤口还在流血,我们快去客栈包扎一下吧!”捡起长剑,扶他就要走。
陆啸天很不好意思地道:“白姑娘我自己走好了。”
白月兰仰头一瞥,见他表情尴尬,轻一松手,却见他身体忽的倾向前,忙又将他扶住,转身对彩衣公子道:“公子后会有期,小女子先行告辞。”
程万佐心中十分不悦,面色微寒,勉强一笑,道:“姑娘请便,后会有期。”
白月兰不再多言,扶着陆啸天便走,他也不好再说什么,随她进入一家客栈。
客房中,白月兰小心细致的为陆啸天抱扎好伤口,体贴地问:“疼得厉害吗?”
陆啸天心中十分感动,笑了笑道:“姑娘的金创药果真有效,我长这么大,除了我师父,还没有人对我这么好过。”
白月兰听闻听此言,不禁心里酸酸地,柔美地一笑,道:“那,你父母呢!他们对你不好吗?”
陆啸天面色微寒,凄苦地笑了笑,道:“并非如此,我命不好,三岁时就与父母失散了,如今才得知我父亲的消息,可惜他老人家已经不在人世了。”
白月兰听他如此一说,情不自禁地流下泪来,忙转身拭去,道:“我也一样,很小的时候娘就去世了,是爹爹将我养大的,我真的好想我娘……”
陆啸天见她伤心饮泪之姿,宛如梨花带雨,美不堪言,不禁为之而呆。
白月兰听他不语,回首看来,四眸相对,她双颊悠然绯红,微笑着低下头去。
陆啸天见她羞颜,方觉失态,俊面微微变色,不知所措。
白月兰见状首先打破僵局,道:“对了,还未请教公子姓名呢!”
陆啸天含笑道:“在下陆啸天,姑娘就叫我啸天好了。”
白月兰盈盈一笑,道:“那怎么可以,你年龄比我大,我就叫你陆大哥吧!好了,你休息一会儿,我去教店家弄些吃的来。”
陆啸天含笑点了点头,目送她离去,心中感慨万千……
一抹残阳缓缓去尽,天边云霭层层叠叠,县城上空炊烟萦绕,天街幽巷,人迹飘零。
客栈厅中烛火摇曳,两三酒客对饮。
白月兰轻踏莲步入厅,店小二迎上躬身道:“姑娘有何吩咐?”
白月兰道:“弄几个小菜,三碗白饭,送到我房里去。”
小二应了声入后堂。
白月兰转身欲回,忽听有人吟道:“天若有情天易老,郎君未老总多情。施恩不图终有报,借问娘子贵姓名?”
白月兰闻听转首,寻觅吟者,原来那人却是程万佐。不禁心中暗惊,转瞬便换上笑颜,移足进前,道:“竟有如此巧事,刚刚别过,在此重逢。”
程万佐含笑起身,道:“是很巧,难得再次相聚,姑娘可否告知一下芳名?”言中之意明显是在怪她不明事理,知恩不报。
白月兰自觉理亏,很不自然地笑了笑,道:“我真是糊涂,一时情急竟然望了请教恩人的尊姓大名,还望公子海涵谅解才好。”
“哪里,哪里,姑娘言重了。“程万佐笑道:“这点小事,在下根本没放在心上,在下姓程名万佐,不知姑娘芳名怎称?”
白月兰抱拳答道:“小女子白月兰便是。”
“月下兰花分外娇,赛的西施惹人瞧。真乃绝妙芳名也。”程万佐满面春风的笑道:“人世萧条,难得一聚,今宵美景良辰,不容虚度,在下有兴与姑娘小酌几杯,不晓姑娘可否赏光?”
白月兰听他咬文嚼字,实在是打心里讨厌,可他毕竟是有恩于她,不好开口拒绝,何况他也是位翩翩公子,与其共饮几杯,也不足为过。稍呆一下,抿嘴儿笑道:“难得公子有此雅兴,月兰岂能不识抬举,只是小女子不胜酒力,还望公子多多见谅才好,公子请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