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脸上挂着最明媚的笑,好似从未经历过早晨和昨夜的那场风暴。
薄展怀心情大概不错,非常给我面子的将我倒给他的十几杯桂花酿全部喝光。
我看他已经微醺,心底酝酿了几百次的话就脱口而出:“薄展怀,你不是答应放了我父皇吗?他反正是个活死人,你就把他送到离京城最远的乡下了此残生吧。”乡下或许辛苦一些,但也远离了伤害。
薄展怀好看的凤眼微眯:“乐瑾,你还真是不放弃呢?”
每次在床上,他都叫我的封号,而每次他心情稍微好些,就状若亲昵的喊我名字。
可每一次他叫我名字的时候,我都浑身发麻。
这一次也不例外,我极力忍住才没有战栗,嘴角一片僵硬:“我已经照你说的做了。大丈夫说话算话,不然就没什么意思了。”
“嗯?”薄展怀勾起我的下巴,露齿轻笑:“我的凤阳果然长胆了!也罢,如果你接下来的一个月能将我伺候舒服了,我就答应你。”
这人竟然出尔反尔!
可是我能怎么办?我除了听他的,没有任何其它的办法。以前我这个公主的名头或许还有点用,现在却只是累赘。
接下来半个月,我绞尽脑汁变着花样的讨好薄展怀,然而他不仅没信守承诺,反而腻味了我。
用他的话说,就是:翻来覆去就那点花样,凤阳,你到底懂不懂情趣?
当夜,他就将名动京城的花魁带回了公主府。
花魁叫茵尘,五官长的清尘脱俗,眉梢眼角却挂着与生俱来的妩媚,只一眼,就叫人浑身的骨头都酥了。
薄展怀没再来我的屋子,日日和茵尘在他的抱胜阁欢度春宵。
半个月过去,我担心密室中的父皇,不得不厚着脸皮求上门去。
天上下着雪,我不知在雪地里站了多久,抱胜阁的门才吱呀一声打开。
出来的不是薄展怀,而是披着狐皮大氅,媚眼如丝的茵尘。
“公主怎么有空来这儿?”茵尘眉眼含笑,却掩不住满目的得意。
我略过她看向门里:“我找驸马有事,你让他出来一下。”
我是公主,天底下除了皇后太后没有比我更尊贵的女人,所以哪怕我被薄展怀弃如敝屣,我也不可能在一个妓女面前做小伏低。
我从小的教养也不许我这么做。
茵尘眼中闪过怨愤,蹭蹭蹭的踩着鞋子跑进去,我听到她说:“驸马爷,咱们至高无上的凤阳公主在门外叫您呢,您赶紧去吧。”
这语气,分明就是有心引出薄展怀的怒火。
谁都知道薄展怀最忌讳人家拿身份说事,当年父皇赐婚时,几个大臣谏言说薄展怀出身太低,后来薄展怀上位后,这几个人就消无声息没了。
暴毙的暴毙,病死的病死,告老的告老。
总之从那之后敢和薄展怀抗衡的人就少了许多。
茵尘的话落了不一会儿,门内就缓缓走来一个身影,正是挺拔清瘦的薄展怀。
他看起来四肢纤长,却莫名的给人一种威慑感:“是凤阳啊。你找我有事?正好,我也找你有事,进来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