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着脚丫还穿着睡衣的方欣然偷偷的钻进了方欣毅的房间。“方欣然!从我的卧室里出来!”方欣然已经迈出去的一只脚停在半空中,脸上掩饰不住的失望,小嘴不高兴的撅的老高。“你怎么起的这么早,不是昨天才下飞机嘛?”方欣毅轻轻的弹了一下妹妹的额头,将她遗忘的拖鞋套回了她的脚上。“刷完牙了嘛?来吃早餐,家规也不要你抄了,和我出去见个人。”语气那样温柔,脸上也见不到一点不高兴,再加上细心打扮过,方欣然觉得,有情况。
吃完早餐,两个人出了门,W市的清晨很美,即便是在冬天,也有很多棵常青树绿意盎然,也给方欣然带来了好心情。她打开音乐,有温柔的男声唱着情歌,“情义已失去恩爱都失去,我却为何偏偏喜欢你……”她跟着轻轻的哼唱,不知为什么脑海中浮现的却是岳向朗那张脸。世人皆爱倾城色,她以为自己会是个例外,没想到最后还是喜欢上了那张脸。
女子化着精致的眉眼,一遍又一遍的补着妆,频繁的望着咖啡厅门口。终于,看到那辆车。终于安定了一颗心。“欣毅,欣然……”方欣然跟在哥哥身后,笑眯眯的问他今天要见的人是谁,就被这样一个阿姨拦住了去路。“冉阿姨,坐。”女人小心翼翼的将菜单递给方欣然,“欣然你喜欢吃什么,你来点吧。”方欣然疑惑的看着她,心里有些奇怪,但还是接过菜单细细翻阅,“然然,这是你的,妈妈。”方欣毅在后来的很多日子里都没办法形容那一刻的感觉。她就那么看着他,但是眼神中找不到一点点的信任,那是他一手带大的妹妹啊,从小对他是马首是瞻。“欣然……我是……妈妈……”女人伸手想要去抓住方欣然的手,却被她躲开了。“方欣毅,我说过,我妈妈已经死了。”她十岁那年就知道自己是父亲出轨的证据,那一年,她哭着对哥哥说,她的妈妈已经去世了,她只有一个妈妈。“我看我还是先走了,你们慢慢聊。”“方欣然!你已经成年了,这些事迟早要面对。”
抓着包已经走到门口的方欣然回过头,“面对?你是要逼我死嘛?”而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冉阿姨,我去追她,她从小被我惯坏了。”女人的失落和悲伤难过让方欣毅于心不忍。但是却被她拦住了。“不用了,我……知道她的性子的,和你爸爸当年是一个样的。欣毅,对不起,当时你才三岁。真的对不起……”方欣毅根本不想再听什么,他只是担心他的妹妹,这个被他娇纵着的姑娘,该如何来面对。
“方学妹?”岳向朗开车准备去和乐队的朋友见面,没想到会碰到方欣然。她是在哭嘛?为什么哭,是和男朋友吵架了吗?“学长。”方欣然擦了擦眼泪,看见这个让她心动的男人下了车。“你能不能让我抱抱,就一会。”“好”岳向朗张开怀抱,她带着满腹委屈投入他的怀抱。“学长,能带我走吗,我不想留在这……”她抬头,用一双哭红了的眼睛看着他,他的一颗心都要融化了,又怎么可能拒绝?“然然!”匆匆追出来的方欣毅自然是看到这一幕。“哥……我不想看到你,我很乱,让我静一静好不好。”她不自觉的往岳向朗的身后躲,刺痛了方欣毅的双眼,她躲在别人怀里哭,甚至还躲他。而那个人他根本不认识。可他太了解妹妹了,这个时候逼她和自己走无疑会把她推的越来越远。“好。你,照顾好自己,有事给我打电话。”再怎么不舍得,他还是得放她离开。
在听到方欣然喊方欣毅‘哥’的时候,岳向朗觉得自己心里的一块大石头落了地。昨天上台之前他见到的带走她的男人就是他,而后她的朋友说那是她男朋友。“学长,你在前面把我放下来吧,我还有事。”她没有想过有一天会再见到那个生下自己的女人,一点都没有想过。她只有一个妈妈,那个女人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她是女人,怎么可能不知道那个女人现在回来的目的是什么,或许爸爸已经不能给她带来什么利益,但是她的兄长有一个很会经商的头脑。“学长……”方欣然发现岳向朗一点停车的意思都没有,甚至还有加速的趋向,顿时有点慌乱。就像一只受了惊的兔子。这一幕落在他眼里,不知是怎样的风景。“你现在可不能一个人呆着。刚好我要去乐队那边,和我一起去吧,音乐是宽容的。”
方欣然不说话,将头轻轻靠在车窗上,闭上了那双大眼睛。眼角,有泪水滑落。岳向朗觉得自己头都快炸了,她一直在哭,挠了挠头,他也不知道要做什么。向晴比他大,没在他面前哭过,身边就西子和阿霓两个朋友是女孩子,平时都是大大咧咧的,也没见着哭过,他倒是不怕她抓着自己哭的稀里哗啦,可是就是怕这样悄无声息的默默流眼泪。他伸出右手,想要安慰她,她稍微动了一下,他迅速将手收了回来,专心开车。
看到她还是在哭,他默默的打开了音乐。有一个男声唱着“Stayhere.Iwantyoustaywithme,用尽最后的空气。Stayhere.Iwantyoustaywithme反正也没人回应……”(关于岳向朗的声音请听薛之谦的歌,我心目中的岳向朗的声音就是那样的声音。这首《stayhere》是薛之谦的歌,因为不会自己写歌,所以里面凡是岳向朗的歌都是借用大家听过的,见谅)“这是……”方欣然听到这首歌有些诧异。“你不知道我们高中都是附中的?”方欣然摇了摇头,高中的时候……她真的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
看她这样的表情,岳向朗脸上出现了失落的神色,这首歌当年他在高中时唱过,后来专门录了下来,后来学校的广播站经常会放,一眨眼,好几年都过去了。好像听到这首歌方欣然想起了什么愉快的事情,没有继续哭,也没有发愣,她跟着旋律轻轻唱了起来。同样的词曲,为什么他要觉得她的声音更动人一些?
“学长是从小就学的声乐嘛?”当音乐结束之后,方欣然突然问了这样一个问题。“嗯,我妈妈她是个音乐爱好者,就让我和姐姐都学了。你呢?”方欣然有些发愣,她是为什么学古筝还有钢琴的?“差不多,妈妈喜欢。”因为小时候妈妈并不喜欢她,她一直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看到妈妈弹钢琴,也就缠着爸爸要学,后来渐渐对古筝产生了兴趣,后来妈妈渐渐对她好,可是没过两年,妈妈就去世了。她还记得,那一年哥哥看她的眼神有多么恐怖。虽然后来对她很好很好,可是这是她心里的一根刺,稍稍想起就会将她脆弱的内心刺的鲜血淋漓。
方欣然想到这里,突然又很想哭,哥哥对她真的很好了。
方欣毅对她的好,除了那一年妈妈去世时那样怨毒的对待她,从此以及之前,他比世上任何一个兄长都要称职。想到这里,她又很想哭,从包里掏出了手机,拨通了方欣毅的电话。“哥。”方欣然已然带了哭腔,那样值得人心疼。“然然……哥哥不应该……”“哥,我想吃糖醋排骨,还有你做的鱼,我晚上回家好不好,我想爸爸了,他出差回来了嘛。”一听这话,因为这件事急忙赶回来的方爸爸和方欣毅稍稍安定了下来,方爸爸也放弃揍自家臭小子的念头。“然然,早点回来,爸爸和哥哥在家等你,和朋友出去玩吧。”
挂断电话之后,方欣然冲着岳向朗笑,那样的笑容,岳向朗根本拒绝不了。“学长,我没地方去了,能和你一起过去吗。”岳向朗想他本来就是打算带着她去见见乐队的伙伴的,自然不会说不,有些人他注定要得到,那么他会布下一个局,等到该收网的时候,他就不会担心有人来抢那个他想要的人。方欣然望着窗外的风景,突然打了一个激灵,疑惑的回过头来看岳向朗,发现他在专心开车,可是那种像猎物被盯上的感觉是怎么回事?难道是她的错觉?嗯,应该是她的错觉。“叫我向朗就好了我以后也叫你欣然吧。”听着她一口一个学长,岳向朗表示他不高兴,一点都不高兴。“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