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离黄溪镇的破屋,山丘上生意盎然,土地上种满红花剑兰,正值采收时期,一对夫妇背着竹篮,里面装满粉红色剑兰与蓝色绣球花,他们自山丘走下沿着小径进入每次采收完就会到此处休息的破屋内。
老伯汗水淋漓的对老妇说:“今年的采收好像不是很顺利,会不会是遭受这些破屋附近飘散的毒气影响,花叶多半被虫给吃了,花田好像快要种不出美丽的花,我们的生活马上就会出问题。”
老妇笑着说:“老伴啊!别担心,我们花田撒下的可是幸福种子,上次在快要换季的后几天,不知哪儿飞来一大群蜜蜂采蜜,才几天时间,花田全又开满了新鲜漂亮的红花,那万紫嫣红景色你忘记了吗?那年的收成让我们也赚了不少银两,老天已经将一切安排好好,只要是好人,幸福就会自动找上门,你信不信?哈哈哈~~山下的这些破屋土地早已经不堪使用,我们的花田还是绿油油。”
“信信信~~~”老伯牵着老妇的手,俩人笑在一起。
老妇说的没错,山丘上与山丘下彷佛阴阳两地带,明显的差别已经数十年了。
老伯拿起身旁悬挂的水壶,正找着一个可以装水的器皿倒水给老妇喝,他倾身踢到昏迷中的坦莉,大叫了一声:“哎呀!阿弥陀佛!这里怎麽躺着一个女人?还流那麽多血!”
老妇急忙走到坦莉身边,她摸了摸坦莉的鼻息,还有一丝温热在鼻头间游移,但坦莉因为中了蜘蛛毒,已满脸泛紫。
老妇:“她还活着!但是看她的脸已呈深紫,应该是中了蜘蛛毒,这女人看起来不像我们黄溪镇人,该不会是从隔壁杏江村过来?老伴,快快快~~~快点将她给抬回家去,再慢她就要没气了。”
“这~~~怎麽说都是个麻烦,我们可以请医师到这儿治她,你确定要将她给抬回家去?而且~~她还中了白虎蜘蛛的毒。”老伯说。
“你是说那只千年不死蜘蛛,牠的行踪成谜,整个山区都是牠的地盘,难得这里有个流血活死人,嘴角还渗着鲜血,看来白虎蜘蛛刚已经出现,还狠狠吃了一顿!”老妇说的气愤,“救人一命比什麽都急,你怕什麽?抬回家!”
老伯再也不多加思考,奋力将坦莉给抬上了肩。
“她已经气若游丝,再过一个时辰必死无疑。”老妇一脸镇定的表情说。
屋内滚烫的热水正在火炉上嗡嗡作响,老妇和老伯仔细端详躺在床上的女子坦莉。
这是一间四面徒壁的房子,左右木门上分别贴着两张春联“春”,“福”,不同一般家居设备,这儿很像一间花房,四周放满了各式各样的花,蓝色绣球花,郁金香,玫瑰,各种颜色的剑兰,鼠尾花,满天星...
这些花来自老伯及老妇心血,自种植到采收所经过的一段长时间使这两位相依为命的夫妇已习惯简朴清寒的过着每一天。
这丛采收的花中,有一种名为“黔悉”是一种草药,它能打通血脉治百病,老妇称这草做救命草,不仅救世人的命,也救老伯老妇的命,原因是这药草价值非凡,黔悉草所带进的盈收高过其它花草,然而,它一年只产一次,而盛产的一次也只能因为老天爷的脾气而决定多寡。
屋内充满了花香与煮过的黔悉药草味,坦莉身上多处涵盖着黔悉草药,在老妇细心照顾之下,这位不知从哪儿来的女子,已渐渐恢复脸色红润。
“你觉不觉得她很像我们以前的女儿?”老妇眯着眼笑着说。
“乱说,她不知是哪儿来的女子,我们女儿早就先走了,还不是因为那只白虎蜘蛛~~~~”老伯停了半晌又说:“这女子怀有身孕,看来也是可怜之人沦落街头,还好白虎蜘蛛的毒并没有侵蚀胎儿,方能保住她腹中女娃,真希望她尽快醒来。”
老妇抿着嘴不说话,眼中有淡淡哀伤,至今想起了鹿儿,仍掩不住内心的伤痛。老妇沉默片刻后说:“刚才我帮她把脉时,感觉脉路渐渐温和稳定,我想这胎应该是女娃儿没错。”说罢,老妇低头沉思,双眉深锁。
“好啦!好啦!我知道你无时无刻都想我们的鹿儿,她的脸跟鹿儿还真像,鹿儿要是现在还活着,年纪应该也跟她一样大,依我看来她大约二十岁左右吧?!”老伯搂着老妇肩膀微笑又说:“别再想啦!等会儿我再扮做鹿儿,如何?看到老鹿儿你应该就开心了。”
“鹿儿,那时没有黔悉草,不然,我们一定能救活你的。”老妇黯然独自说着。
“别难过了,她应该快醒,我们也该煮个东西给她吃,对于一个平生素眛相识的人,也不知她喜欢吃什麽,看看我们家有什麽就煮什麽给她吃啰。”老伯边说边往炉灶旁的食物堆找去。
“你真是老糊涂,她中了白虎蜘蛛毒,就算她喜欢吃山珍海味也不得,那可会拿毒攻心,就煮地瓜汤吧,能吃的也只有地瓜汤,她还年轻,身子骨一定行,我一定要把她救活,她~~真的太像我们失去的鹿儿。”老妇看着床上的坦莉,双手抚摸着坦莉的黑发。
黔悉药草的药力及味道渗进坦莉的心肺中,她渐渐醒过来,手指头轻微的颤抖,用尽了全身力气想起身下床,全身却动弹不得,一阵疲惫全然袭身,坦莉又倒在床中。
“她醒了!”老伯小心翼翼的离开床边。
老伯和老妇一脸慈祥看着清醒的坦莉,陌生双眼的交会之际,彼此产生了些许熟悉感,坦莉双手撑起吃力的说:“这~~这是什麽地方?你们是~~??”
老妇将坦莉身上的黔悉草拿下放入篮中,扶起坦莉:“我们在破屋里发现你,你中了白虎蜘蛛的毒。”
“白虎蜘蛛?是你们救了我?”坦莉露出怀疑的眼神。
“可以这麽说,依我估计,那时中毒的你命数大约还剩半个时辰。”老伯笑着弯着手指,假装算着数字。
“啊~~~”坦莉眉头一皱,感觉心窝一阵痛楚,她想起了柳之松和柳之平,还剩一些残屑片断记忆,她说:“天啊!我记不起来我为什麽昏倒,不是因为蜘蛛,绝对不是因为蜘蛛...”一阵火热的毒气冲上心头,她流下眼泪,“我不知道为什麽!”坦莉低下头找着身上的画布,而那张画着柳之平的画布早已不异而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