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值初秋,夕阳西下,已然有了些许冷意。
“除去给纺织厂小王的88块钱,共计收入752元。”
杨南心中盘算一番,掏出50块钱给大壮递了过去。
“呐,这是你今天的分红”
“哎呀!”
大壮惊呼一声,急忙说道“南哥,这不行啊,不行,我什么都没干”
“来,叫你拿着就拿着”
杨南将钱塞进大壮手中,又与大壮换过衣服,这才交代道“大壮,明天早上睡醒后来我家找我,累一天了,快回去吧”
大壮方才又是帮忙搬东西,又是上秤的,确实累出一身汗,不过见赚了这么多钱,哪里还感觉累,当下开口说道“南哥,不去赌两把?”
“赌个屁,以后再敢提赌钱,我就当没有你这兄弟”杨南对着大壮脑袋一巴掌就拍了过去。
见天色渐晚,杨南也不再与大壮瞎扯,别了大壮,二人各自朝家赶去。
路上买了个挂钟,又买了肉菜,等到家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下班回来的租客拉亮各家的灯,院子里已经飘起菜香。
杨南一眼瞧过去,便发现自家的灯还灭着,华娇娇还没有回来。
杨南记得,华娇娇应该是有两份工作,一份是在洗衣店,另一份则是帮别人看菜摊子。
看了看时间,已经快八点了,而华娇娇八点半才下班。
杨南苦笑了下,如果不是自己每个月抢走她的工资去赌,她怎么可能打两份工。
回到房子,杨南架上火,不一会便传出菜香。
“哟,今儿什么日子,都吃上肉了?”
一位穿着艳丽的大妈站在窗户外面阴阳怪气的叫唤道。
杨南听到有人说话,放下铁锅,转头看清那人面孔,不由得噗嗤一笑,窗外站着的正是房东太太,经常打扮成洋人的样子,显得不伦不类。
“哎呀,苏姨”杨南急忙擦擦手回应道。
“几天不见,去哪发财了,有钱记得把房租交了,都两个月了”
这房东太太就住在院子旁边的一处四合院中,平时吃完饭没事干就来这里转转,和院子里的人聊聊天。
虽然平时华娇娇不跟别人翻杨南的舌头,但明眼人都看的出来吗,杨南整日游手好闲,而且华娇娇身上经常带着伤,房东自然对杨南没什么好感。
“哎呀,你看,我还把这事给忘了”杨南脸上一红。
“不是我说,小伙子,你年纪轻轻,应该找个正当事情做...........”
“啊,干嘛!”
就在房东太太一本正经的教导杨南的时候,门口突然传来一声惊呼。
杨南听得清楚,那是华娇娇的声音,心头一颤,提了根棍子夺门就冲了出去,等出了大门,只见华娇娇瘫坐在地上,身边围着几个人。
不是陈国发还能是谁?
瞧见华娇娇脸上的一个巴掌印,杨南脑袋轰的一下就炸了!
“哎哟,小子,你在家啊,还以为跑......”
陈国发被一个赌徒抢了钱,还挨了顿揍,这要传出去,自己还怎么在道上混,于是花钱找了几个人,来找杨南,没想到正好碰上下班回来的华娇娇。
“啪!”
陈国发话还未说完,杨南的棍子就照着他的头顶敲了下来。
陈国发“........”
一众小弟“这小子不按套路出牌啊......”
杨南祖上冒青烟才重活一世,为的就是给华娇娇这个童养媳补偿一个完整且完美的人生。
这刚赚了第一笔钱,做了第一顿饭,还没来得及吃呢,华娇娇就被这个人渣扇了一巴掌。
杨南如何不怒!
房东太太听见院子外面的动静,和几个吃完饭的租客走出来,见杨南正挥着棍子,将地上六个人打的死去活来。
众人一愣,“这么猛???”
杨南见有人出来,也不想将事情闹大,扔掉棍子将华娇娇扶了起来,心疼的看着华娇娇脸上的巴掌印轻声问道“疼么?”
华娇娇仰起头,对上杨南那发红的眼神,心中一颤。
杨南的行为再混蛋,谎言再多,但他此时的眼神不会骗人。
那双眸子中,充斥着一分冷静,一分愤怒,八分心疼,是对自己的心疼。
“他真的变了!”
“不疼”华娇娇咬着嘴唇摇摇头。
杨南一只手搂着华娇娇,一只手朝着陈国发摆了摆“还不滚等着我报警吗?”
“啊!对对对报警!同志,请帮我报警!”
陈国发带来的个小弟一听这话,急忙爬到房东太太脚底下,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喊着。
这句话一出,陈国发脸直接白了。
整个国家都在大刀阔斧的搞改革、打苍蝇,他们这行都是打一枪换个地方,跟那些个戴着袖章的车匪路霸可不同。
这要是进了局子,像他这样的小业务员,还不值得上面出面沟通,要想出来,得花点大力气。
而且杨南估计还得个什么好市民奖。
“妈的,走!”
陈国发一咬牙
“溜了溜了!”
看着陈国发几人着急忙慌的跑掉,邻里邻居的都傻眼了!
这就完了?
别人不知道,杨南可是清楚的很,地头蛇他不敢惹,这样的游击队,通缉令就跟在身后,只要搬出报警两个字,分分钟跑没影。
陈国发他们这一行,没有回头客,也没有脸熟人。
上一世的杨南为了找到陈国发,砸了不知多少钱,才从个小山沟挖出来,没想到顺带还来了个团灭。
如今,华娇娇还活着,杨南也懒得再跟这种人有交集,吓走就行了。
不过天道轮回,命运使然,杨南绝对想不到,这一世的陈国发和他背后的组织,依旧逃不出自己的手掌,只不过是目的不同罢了,当然,这是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