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父、伯母。”
门口的男人终于说话了,清冷的目光直直地落在慕怡纯的身上,眸色深沉,不辩喜怒。
唐芬心头一跳,心里暗骂自己怎么就忘了正事儿了,狠狠瞪了慕怡纯一眼后,她转过身去,面露讨好之色。
“白先生啊,让您见笑了。”
说着,她赶紧一把拉过赵可儿,带着人往楼下走。
走到楼梯口的时候,白翎突然回过头来,似心有所感般,慕怡纯抬起头。
四目相对。
那双深邃的眸子似夜空,轻易就要将人吸进去。
慕怡纯赶紧错开眼,艰难地爬到了孩子的身边,低头抱住了他。
白翎的剑眉一挑,转身下了楼。
慕怡纯的心乱跳个不停,待那人离开了,她才敢抬眼,看着空荡荡的楼梯口,有些出神。
如果六年前他没有离开,如果她没有醉酒和赵琼在一起,现在……
会是什么样的光景?
怔楞了好一会儿,直到怀里的孩子不安的唤她,“妈妈……”慕怡纯才回过神来。
手机屏幕还停留在微信的界面上,她却惊奇地发现,那条视频已经不在了,只留下一个陌生的好友对话框,空空如也!
这一切都透着诡异,像是冥冥中有一双大手,托着事情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
慕怡纯的脑子乱哄哄的,几乎无法思考。
可是当务之急,要先将孩子安顿好。
看着赵诺身体上的片片淤青,她心里下了决定。
不能让孩子待在这里了,绝对不能!
随手擦掉额头上的血污,慕怡纯换了身衣裳,又用冷水抹了把脸,这才抱着孩子下了楼。
唐芬她们带着白翎出去吃饭了,家里空无一人。
慕怡纯松了口气,打了车就直奔闺蜜韩嫣家里。
到了韩嫣的公寓门口,敲了好几遍的门都没什么回应,慕怡纯不由得诧异了,“怎么不在家吗?今天可是周末呀……”
正准备离开的时候,门却突然开了,一个约莫三十岁的女人出现在门口,穿着黑色的蕾丝睡裙,露出一大截嫩白的酥胸和大腿,性感极了。
“大白天的怎么穿成这样?”慕怡纯没多想,下意识地打趣她。
看到门口的慕怡纯,韩嫣漂亮的眸中闪过一抹不自然,她极力压制着,故作镇定,“我男朋友过来了。”
韩嫣一直都有个神秘的异地恋男友,慕怡纯是知道的,她也不再多问,抱着孩子进了屋。
慕怡纯将孩子放下,摘下了墨镜。
“呀——你这脸上怎么折磨多伤!”韩嫣惊呼起来。
慕怡纯长长的睫毛垂下,掩去了眸中酸涩,“赵琼打的。”
“怎么会这样?”韩嫣脸色一变,眸光却下意识地瞥向紧闭的卧室门。
慕怡纯忍住心中悲恸,将事情讲了一遍。
“太过分了!”韩嫣气咻咻地捏着拳头,愤愤然说道:“怡纯,这样的婚姻还不离婚留着过年吗?”
闻言,慕怡纯吸了吸鼻子,点头道:“我知道,就是孩子……”
“没问题,你就把小诺放我这里吧。”韩嫣表现得很大度。
慕怡纯心下感动,又忍不住红了眼睛,“韩嫣,谢谢你。”
她孤身在这个城市里,就只有韩嫣这么一个朋友,这些年帮了她不少的忙。
听着两人的对话,赵诺却不自觉地往慕怡纯的身后缩了缩,他不是很喜欢这个阿姨。
“小诺……”慕怡纯有些为难,她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焦头烂额,实在无暇顾忌孩子。
赵诺抿了抿唇,默默地走到韩嫣的身边,朝慕怡纯露出一抹笑,“妈妈,你去吧,我会乖乖听韩阿姨的话的。”
慕怡纯心里一酸,紧紧抱了抱孩子之后,就匆匆往外走。
路过门口的时候,她的眼神不经意间瞥见门口摆放的一双皮鞋,似乎有些眼熟。
可她心里装着事儿,也并未多想,大步离开了。
她现在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自证清白!
紧赶慢赶,挤了一个小时的公交,慕怡纯才终于到了淮河市的CBD区。
火急火燎地到了公司的技术部门口后,她却又犹豫了起来。
心里天人交战了半天,最终她一咬牙,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不到五分钟,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就推门走了出来,“怡纯,怎么了?”
慕怡纯下意识地抬了抬鼻梁上的墨镜,“吴越,你能不能帮我恢复删掉的微信记录……”说着,她将碎了屏幕的手机递了上去。
吴越接过手机,目光探究地看着女人墨镜下的脸,“怡纯,你要是遇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可得告诉我,就凭咱两从小玩到大的交情,我肯定会帮你的。”
慕怡纯被看得心头一颤,下意识地用手遮住了额头,声音沙哑,“走吧。”
说着,她便率先走在了前面。
两人去了吴越的公寓,那里离公司近,而且有需要的设备。
吴越见她的神色紧绷着,心事重重的样子,试探着开口道:“你老公的职称已经评上了?”
慕怡纯有些心不在焉,淡淡地“嗯”了一声。
“听说他击败对手的原因,好像是生活作风不好。”
慕怡纯的心头一跳,她突然想起,当年她父亲被双规之后,赵琼就对她冷淡了不少。
如今他事业有成,评了职称,就突然出了这档子事情……
她的背脊冒出不少冷汗,面色苍白。
吴越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开口道:“手机已将被人清理了内存,恢复不了。至于微信上的人,找是找得出来的,就是比较麻烦,需要些时间。”
慕怡纯神情木讷的道了谢,匆匆离开。
直到了家门口,慕怡纯都还有些回不过神。
听到开门声,唐芬冷笑一声,拿起桌上的离婚协议就往慕怡纯的头上摔,声音尖利,“小娼妇,收拾你那些破烂东西给我滚!”
慕怡纯看了看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的赵琼,心里最后一点点希望也破碎了,她握了握身侧的拳头,声音几乎是从齿缝中传出来的,“我会走,但绝不这么不明不白的走!”
经过这两次的事情,她已经彻底对赵琼寒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