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雒欢的提议让蒋煜宸有些犹豫，与其说是犹豫，不如说是后顾之忧。

毕竟就算他同意了，向来爱护余昕雅的蒋老爷子也不会中肯他这么做。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可若是照这样下去，她还是要走到这一步的……”雒欢语重心长地说道。

蒋煜宸仔细想了想，最后还是同意她的说法：“好，那等我忙完再陪你。”

雒欢乖巧地点头，眼底划过一丝得逞的笑意。

多陪了她一会，蒋煜宸行色匆匆地来到医院，简洁地向蒋老爷子讲述了下他刚才的决定。

蒋老爷子不忍，可听到余昕雅是如何在蒋家不吃不喝，大吵大闹的消息，他还是狠下心答应了。

几乎没有片刻迟疑，蒋煜宸直接联系了全市最好的专治精神不正常的医院，再叫人去蒋家将毫不知情的余昕雅送去那里。

自己则不打算露面，只因不想再看到余昕雅发狂无理取闹的一面。

……

蒋家。

几个佣人正围在已经冷静下来，可仍旧没有任何生气的余昕雅身边，劝她吃点东西。

虽然蒋煜宸说过她要是不吃东西，允许她们硬塞，但由于平日里余昕雅待她们都很好，所以她们也不忍心照做。

余昕雅机械性地摇摇头，白皙的脸没有血色。

“夫人，少爷也说过了，只要你好了就可以出去。所以您就吃点东西吧，这样您想去哪都没人拦着你了。”

一个年纪较小的女佣灵光一闪，机灵道。

她的话刚落下，余昕雅木讷的眸光才微微闪烁起来。

迟疑地拿过吃的，她拼命地往嘴巴里塞，狼吞虎咽着。

像是有了盼头似的，即使被呛得红了眼，也没有要停下的动作。

几人如鲠在喉，说不出劝阻的话，眼里全是怜悯。

这时，管家突然带了几个身穿白大褂的人进来。

“夫人，少爷说让您去医院修养几日，等好了再回来。”

余昕雅缓过被噎的劲来，眼神空落落的，吐出两个沙哑字来：“不去。”

管家无奈，可蒋老爷子都没意见的事，他不得不照做。

没再强求她自愿跟去，眼神示意身后的人上前强行将她带走。

“走开！不要碰我！”余昕雅一下激动起来，慌乱地喊道，“我不要去什么医院！”

“抱歉，这是老爷和少爷的吩咐，您还是配合一点比较好。”

余昕雅恶狠狠瞪着他们，用尽力气吼道：“别过来！”

早预料到她会是这种反应，所以几人上前将她按住，给她注射了些安睡的药。

不一会，余昕雅缓缓失去了知觉，任由他们带走。

管家和佣人们心有余力不足，只能眼睁睁看着。

余昕雅再次醒来的时候，第一眼看见的就是白茫茫一片，陌生的天花板。

她起身，周围的摆设简单洁净，没有任何一个人，却不再是她的房间。

“有人吗？放我出去！我要去找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啊……”她跑到紧闭的门前，拼命拍打着门喊着，希望有人能够听见。

但到这的人又怎么可能是完全正常的人？

余昕雅就是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理会她的话，更不会有人放她出去。

“为什么都不让我去找我的孩子……”

喉咙间全是血的腥甜，余昕雅喊累了，倦了，亦是无望了。

双手无力垂下，她泄气地蹲下身子，坐在冰冷的地板上。

如今她被关在这没有自由可言的地方，心中所有的信念全部崩塌，溃不成军。

从这以后，余昕雅的生活里只剩下两种人。

一种是世人口中所说的白衣天使，一种是别人口中和她一样精神不太正常的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