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早上8点钟有专业课程,孔菲菲离开了学校的树林回寝室洗漱,然后去上系里的课程。
刚走出到寝室门口,她突然想起什么,又转身返回。
大教室里,她坐到第三排中间的老位置上,将书本和笔摆放在桌面。随后神色恹恹地趴在桌上。
一旁经过一个长发的漂亮女生,女生抱着书坐在孔菲菲身后,见身前的人伏在桌上,便好心的问了一句:“菲菲?不舒服吗?”
孔菲菲摆了摆手:“没有,只是有点累。”
“那要注意休息。”
“谢谢。”孔菲菲道谢,心里感慨万千,像这种又漂亮,人又好的女生真的是不多了。
上课时孔菲菲总认真不起来,钟秦的死仿佛成了她喉咙上的一根刺,不会危及性命,但是不弄掉的话却总是在无意间噎得她难受。
陷入沉思时,孔菲菲总觉得有人在叫她,像是在梦一样,一声一声:
“菲菲……帮帮我……”
下了课,时间已接近中午。
孔菲菲不知不觉又走到了那小树林附近。
尸体已经被带走,只留下一片空林子,便也没有什么可看得稀奇了。
相比今天早上,现场只围着一圈荧光黄的警戒线,零零散散经过几个人,都向那边望去,指指点点几句,便离开了。
距警戒线几米开外,有三个探员端着盒饭围坐一团无所事事地闲聊着。
孔菲菲站在不远处,手里抱着书,盯着警戒线内的现场舔了舔干涩的唇瓣。
表面冷静,心里却有个想法疯狂翻涌,好似要溢出来。
当她真的顺着心里的想法,趁着保护现场的探员不注意,从树林另一边踏进现场时。她才觉得,自己是真的疯了。
心跳加快,呼吸急促,她飞快的套上早晨返回寝室时拿的的一次性鞋套和手套,慢步走向林中血腥味最浓的地方。
那是小树林的最深处,浓密的树包裹着一块铺着石板的空地,因为下过雨,地上的血迹少了很多。
确仍是可以清晰的看见一片发黑的血痕。
石板中央画了一个人形图案,这是为了保留尸体被杀时的形态,用于记录尸体被杀时的具体地理位置,这样便于收集辅助性的证据。
孔菲菲看着尸体的死亡姿势,皱眉。
姿势不对!
死者死后的姿态竟然是以一种身体平躺正面朝上双手竖直放在身侧双脚合并的姿势。
无论凶手以怎样的杀人方式杀害被害人,被害人都不可能以这样平缓一种姿势倒地。
除非被害人就是以这样的姿势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并且被杀害时没有半分挣扎。
这样的几率微乎其微,但不排除被害人已进入昏迷和死亡的状态。
如果这是第一案发现场,那么只有可能是凶手故意将尸体摆成这个样子。
为什么?
又是一个疑点,孔菲菲也是恼火,她没看过尸体,不知道尸检后的情况,她相信尸体上的线索一定非常多,可又有什么办法呢?
她总不能溜进刑侦局偷尸检资料吧!
她又环顾四周,细细将各个角落看了一遍,几乎没有线索,有些脚印也被昨夜的大雨冲刷得毫无价值。
现场只剩一些宽大的鞋套痕迹,应该是上午的探员踩出来的。
可真是难为她了,还想从中破案。
孔菲菲叹了口气悄悄退出现场。
另一边——
尸检正进行,陈岑正翻看着早上拍得的线索照片。
报案人是刑侦大交通管理系大三的一对情侣,据两人讲述。
在今天,也就是2007年7月7日当天凌晨三点半时两人准备在树林约会,进入树林前就已经闻到了空气中轻微的血腥味,在距离案发现场也就是发现尸体的地方十米左右的距离,两人听到有婴儿的哭声,因为两人比较胆小,害怕了,于是离开了现场。
在早上七点左右,两人又回到现场想查个究竟,想知道为什么会有婴儿的哭声。然而待两人到昨晚离开的那个地方时却没有婴儿的哭声了,不远处只有一具早已僵直的尸体。还好两人在刑侦大没有白读那几年的书,还是有点刑事案件的基础,保护了现场,并且报了案。
重案组赶到时尸体已经即将达到到尸僵最硬的时候了,初步推断死亡时间于7月7日凌晨零点到两点之间,再准确的时间也要等到法医做完尸检以后。
尸检报告出来时正于下午一点,陈岑将重案组所有人组织起来。
会议室内,所有人都翻阅着两张薄薄的尸检报告。
法医科的科长姓王,叫王倩,26岁,长相极佳。
只见王法医踩着一双极富女人味的大红色高跟鞋,紧身黑色九分裤,大波浪,妆容精致地站在投影屏幕前。
“死亡时间是7月7日凌晨一点到两点之间,致命的是脖子上的一刀,直接割破了大动脉,失血过多导致死亡。”
王法医抬手调到下一张照片,那是死者脱去上衣后的照片,尸体平躺,尸斑浅淡,正是失血过多的迹象。
赤裸上身的尸体平和地躺着,要说唯一不正常的东西,那便是尸体小腹上方的一道狰狞的疤痕,那疤痕足有十五厘米长,缝着黑色的线,蜿蜒交错,无比诡异。
王法医手中的红外线指向那道疤:“这道疤痕并没有明显的生活反应,应该是濒死期所形成的,就是在死者被割破大动脉后,凶手并没有任何的犹豫,一刀剖开死者的肚子。”
说着,王法医调到下一张照片,那是死者肚子疤痕上的线都拆开,伤口打开的照片。
原本窃窃私语的会议室瞬间静的只剩下心跳,那苍白的肚子上巨大的创口大大张开,深红的内脏、伤口、血肉之间竟然有一个有着黑色短发拳头大的头顶!!
图片照得清晰,可见污血沾满整个短发,凌乱的发粘成细条,两侧分别露着一个小巧的耳。
所有人都噤若寒蝉,觉着无比惊悚。
有些胆大的探员开口问道:“是小孩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