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
我诧异的问道。
那妹子一下就笑开了，捋了一把自己烫的大波浪说道：“我，严思欣。”
我一愣，很难把当年那个又胖又丑的语文课代表跟面前这个身材火辣，时髦风骚的女人联系在一起。
严思欣很快就扯开了话题问道：“你来这儿做什么呀？”
我捏着手里昨晚上我爸给我写的简历，有些局促地藏了藏。
“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严思欣一把从我后面将简历扯过去，还没翻开就说到：“你来风嘉面试？”
“我记得你高中毕业就不上学了吧？”严思欣用一副讥笑的表情看着我，说道：“你不知道风嘉什么地方吗？这里面，最差的也是本科生，你一个高中生……”
她手里掂着那份简历表，活像是拎着一件垃圾一样。
我听到前台的人都在背后暗暗呲笑，对我的情况十分不耻。
“我看看，你要应聘什么……保洁？哈哈哈哈，你要来风嘉打扫厕所吗？”
我抿着唇不说话，看到外面一辆黑色的汽车停在门口，两旁的保安迅速的迎了上去。严思欣这边儿还推搡了我一把：“我问你话呢。”
唐锦绣是个美人。我从第一眼见她时，就这么觉得。
唐锦绣今天穿了件黑色的旗袍，肩上披着件外套拎着包，一脸的孤傲冷艳。踩着高跟鞋，任由那些保安为她推开门。
严思欣对于外面的事情还一无所知，追问着我：“你在车间混不下去了？打算来风嘉混口饭吃？别逗了……我听说这儿的保洁都是大专生呢。”
“我有个表哥在外面开厂子，要不我给你求求情，帮你找份工作？”
“啧，真是好大的口气。”
唐锦绣站定在我跟她之间，精致的眉头一挑，一把手抽过严思欣手里的简介，翻了翻嘲笑道：“你也是不怕死。”
我梗着脖子不吭声，脸涨地通红。
众目睽睽之下，被两个女人羞辱成这个样子，然而我还有苦说不出。
严思欣的眼神审视了她一下，原本还对我横眉怒视着，立马喜笑颜开起来：“唐总。”
唐锦绣打量了她一眼：“你是？”
严思欣立马从包里就抽出来一份简历，讨好地伸过去：“你好，我叫严思欣。我是江城大学会计专业的学生，我想来贵公司应聘实习生，这是我的简历。”
唐锦绣在我跟她之间目光打转，歪了歪脑袋：“你跟他认识？”
我不知道唐锦绣打的什么主意，严思欣面色尴尬，蠕动着嘴唇，片刻疯狂地摇头：“不，不认识……”
“真的？”
唐锦绣饶有趣味的看着她。
严思欣又是一怔，不吭声了。
“你来说。”唐锦绣用简历戳了戳我的肩膀：“你跟她认识吗？”
严思欣一直用眼神暗示我，一会儿皱眉，一会儿噘嘴的，前台的声音在我们身后响起：“唐总，我刚刚听这两个人的意思，应该是认识。还是同学呢。”
“同学啊……”
唐锦绣揣摩着，摸索着手上的戒指。
严思欣像是慌了神，立马开口道：“唐总。我跟他是不一样的，我在大学拿过很多奖……”
“不用说了。”
唐锦绣一把将简历拍在她的胸口，挑衅地看了我一眼，唇齿轻启：“明天，来人事部报道。”
“还有你。”唐锦绣踩着高跟鞋，跟我个子差不多高，扬了扬头一脸倨傲：“今天就来熟悉熟悉工作吧。”
“张秘书，带他去保洁。跟人说一声，要好好监督他，若是有一点点的偷懒懈怠，立马走人！”
她这是针对。
严思欣从唐锦绣发了话之后，脸上僵硬的笑容就一直绷不住。而唐锦绣身边儿的张秘书，其实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他抬了抬眼镜，温和地朝我笑道：“陆先生，这边儿请。”
在电梯里，张秘书简单的跟我介绍了一下保洁的工作。
风嘉一共有十六层楼，保洁每天的工作就是擦玻璃、拖地板，清理楼层的厕所。玻璃一周要擦两次，地板每天上班拖一次，下班拖一次，厕所每天清晨六点过来打理。
张秘书叫张贺，他还特别优越的说了句：“其实这都是精细活。我们公司都是文明人，算下来也不怎么累。”
然而，我一进保洁部就愣住了。
所谓的大专本科生，竟然是一群大妈。
清理完该做的事情，可以聚在保洁部休息一下，一进门满地都是瓜子皮，那些人聚在一起，看见我的瞬间像是看见了什么怪物。
“张秘书？”
一个穿着蓝色工作服，稍微显得年轻一点儿的大妈凑过来，一脸的讪笑：“是有什么事情吩咐吗？”
“给你们保洁部安排一个人，你看看现在还有那些楼空缺？分一些给他。”
张秘书顿了顿，说道：“唐总那边儿说，这是个纯新人。需要多带带，你们严查着，若是发现他胜任不了这种活儿，可以自行开除。”
我一愣，唐锦绣可没说这话啊！
那大妈撇向我，就跟饿狼看见猎物似的，眼睛冒光。我一个年轻力壮的大老爷们都有点儿害怕。
“没问题，人交给我你放心！”
“麻烦你了。”
张贺一走，那大妈就紧着凑过来：“小伙子，干保洁啊？”
我跟这群穿着保洁服的大妈们站在一起，显得格格不入。我斜了他一眼，满脑子都是阴谋诡计。唐锦绣，等着我哪天翻身掌控股权了，要是有她一分好果子吃，我就不姓陆！
这群大妈在聊过之后，似乎知道我被上头的人给盯上了，什么苦力活都让我干。说是让我上手，把所有的工作都推给我。
第一天我就被迫穿上风嘉保洁部的工作服，苦巴巴地跑到十五楼清理马桶。
风嘉的楼体，越往上层官位越高。
唐锦绣就在十五楼的办公室，我打扫完一个厕所，出门就撞上她。她手里拿着一份文件，瞧了我一眼，嬉笑道：“怎么样？这工作是不是特别适合你？”
“不用感激我，我只是帮你挖掘你的长处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