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手拖着他们在密林中奔行了整晚,期间秦方烛实在看不下去,在他的交涉下杀手才给沈容萱脚上缠了一圈布,否则她那双脚恐怕今晚就彻底废掉了。
秦方烛自己也好不到哪去,若非他意志强悍,恐怕早已在半途倒下。
天明之时,秦方烛也疲惫不已,他们将秦方烛和封上眼睛,塞到早已准备好的卡车后备箱中。
被折腾得筋疲力竭的沈容萱一坐下就立刻睡着了。秦方烛不由得在心中苦笑:这群人也太精明了点,被这么折腾一通,自己疲惫不堪,再也没什么心思去想如何逃离,直接在无形中抹掉了队伍中潜在的隐患。
“姜还是老的辣啊,一直被他们牵着鼻子走下去,恐怕我重生的这次机会也就交代在这了。”
虽然身体精神都几乎到了极限,但秦方烛依然给自己找回了些许优势。
在密林中他被捆着双手,趁他们不注意的时候悄悄拿了几个小果子,其中正有一种可以起到类似于强效兴奋剂的效果,但药效过去后那后遗症也是大地吓人:服用者会昏迷整整三天。
他还趁杀手不注意藏了块锋利的石片在衣袖里,以期能帮助他逃离。
而且他也不是真的身无寸铁,在秦家修养的一个月里,在杀手本能的促使下,他给自己贴身衣物做了很多改装,里面装了几片锋利至极的刀片。杀手们忙于赶路也未曾对他做细致的搜身,因此它们现在还安稳地躺在他的暗兜里。
首先的一个问题是,要撕开眼睛上贴着的胶布才行。
重生给他带来的也不仅仅全是坏处,这段时间的生活中,秦方烛发现自己的感官早已敏锐到一个令人咋舌的地步:即便没有视野,通过听觉秦方烛也发现,随行的杀手也随着车子的颠簸开始昏睡。
队伍中最敏锐的老者坐在副驾驶上,只要自己没弄出什么太大的动静就不会惊动他。
秦方烛抽出袖子中藏着的那块锋利的石片,小心地随着车子的晃动打磨着内侧的那处破损。
好在,一切都有惊无险,没人能想象有人会在那种状态下还能坚持,半睡半醒间也不知过了多久,秦方烛才割开了绳子,他慢慢将它们褪下,小心地死掉眼前的胶布,从内衣口袋中取出刀片。
秦方烛强忍虚弱,尽可能地在颠簸的车子中轻手轻脚地靠近那几个昏睡的匪徒,手掌在它们脖颈上狠狠一划,再轻轻扶住他们,将他们放到地上。
这对秦方烛来说也是不小的负担,所幸命运眷顾着他,他成功放倒了所有杀手,前面的老者因为有一层厚厚隔板的缘故也未能发觉到车厢的异变。
秦方烛放倒最后一个杀手后,摇醒了昏睡的沈容萱,他解开她身上的束缚,简短地跟她说明了情况,沈容萱眼神依旧惊慌,但她也知道此时不能添乱。
秦方烛搜索着尸体上的装备,递了把枪给沈容萱让她防身,拿过一把枪贴在隔板上,整个人也随之趴上去,仔细地倾听着前排的动向,力图将老者一击毙命。
身体的疲倦给他带来了巨大的干扰,好几次他几乎被车晃得陷入沉睡,若是在半睡半醒间触动了扳机,那极有可能会前功尽弃,就凭他此时的状态是绝对没法跟前面两人硬拼的。
沈容萱见秦方烛不对,靠过来轻声道:“怎么了?”
秦方烛狠狠地晃了下脑袋:“不行,我太累了,没法开枪,我要杀了前面的人,否则我们就要死在这了!”
沈容萱道:“那我来。”
说着,她也贴在隔板上,秦方烛将她拉到后面摇摇头:“别乱来,若是不能一击毙命,我们就完了。”
沈容萱不满道:“那你又怎么样,你这个废物又能做什么!”
秦方烛没有说话,就那样静静地看了看沈容萱,眼中疲倦的迷蒙褪去:“那你想好了沈小姐?机会只有一次,失败了就要死了,你开过枪吗?”
“枪......那你又开过几次!”
秦方烛冷冷地努了努嘴:“最起码,在你睡觉的时候我放倒了所有人。”
沈容萱一时为之语塞,她恨恨地坐到一旁,手中的枪口对准隔板副驾驶的位置,紧张地用余光注视秦方烛。
被沈容萱这么一气,秦方烛的困意有所消减,他深深吸了口气,再次轻轻贴了上去,某一刻,车子经过一个土坡,将前排的人颠了起来。
有些疲惫的老者不由自主地闷哼了一声,捕捉到这阵响动,秦方烛不断地扣动扳机,同时枪口轻微移动。
短短几秒钟的时间他打空了整个弹夹。
前排的老者还未弄清发生了什么事便已经倒在血泊之中。
驾驶员大喝:“怎么了?杨峰!朱铭!你们怎么了?”
秦方烛自然没有回答他的义务,他伸脚勾过另一把枪,对着驾驶位声音来源拼命扣动扳机。
枪火四溢中,驾驶室也没了动静,失去驾驶员的卡车没过多久便在山间翻了车,幸好附近没有悬崖,车子只是撞到树干上便停了下来。
货箱中的秦方烛和沈容萱被颠了个七荤八素,秦方烛忍着身体的剧痛用钢棍撬开了门锁,两人疲惫不已地从车中爬出。
外面此时天色正好,看样子是中午,但是四周环境一片陌生,不知道这么长时间杀手把他们带到了什么地方,连此处的方位都有些辨别不清。
秦方烛疲惫地靠在树干上,大口喘着气,沈容萱慢吞吞地从车厢中爬到外面,脱下不合脚的鞋子,她那原本漂亮的双脚此时已经伤痕累累,有些地方甚至化了脓。
她痛苦不已地捡过一块看起来干净的布,小心地擦拭着伤口。
秦方烛见状,轻轻叹口气,拖着疲惫的身体检查着几人的随身物品,不出他所料,在外执行任务的杀手果然有随身携带药品。
他走到沈容萱面前:“别乱擦了,小心感染,就算布片看起来干净,也不能证明它真的一尘不染,感染若是严重的话这条腿都可能没了。”
“你会处理伤口?”
沈容萱看着面前这个被称为“废物”的男人,一时间心中复杂难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