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玉田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吓得差点叫了出来,他发现自己居然悬浮在半空之中。
四周黑漆漆的,没有一丝光,看不到任何东西,就听到半空中传来了一阵古老沧桑的声音:“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吾之道也,是以万物为心……万生道决,乃借万物之力……吾与万物同呼吸,共修行……”
孙玉田也不知道这一段念经式的声音是从哪里发生的,可是这些声音进入他耳朵的时候,他感觉到头像炸了似的疼。
好在,就在他疼的快要窒息死去的时候,念经的声音终于停止了。
孙玉田刚刚舒缓了一口气,周围的环境却突然变了,不知道怎么地他来到了一片波涛汹涌的大海之中。
孙玉田水性不错,可在这大海之中,他像是不会游泳了一般,不管怎么用力都浮不起来。
突然,眼前出现了两个白色的球型浮漂,他赶紧伸手用力地抓了过去。
啊!
孙玉田的耳边突然响起了一声惊呼,他手中的浮漂子立刻消失不见,身边的海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眼前的场景顿时发生了变化,他发现自己正躺在火炕上,身下铺着一床褥子,草绿色的破旧立柜,报纸糊的棚顶,还有一块老吊钟,这不是自己家吗。
在他头上,还站着一个人,确切地说,是一个极其漂亮的女人。
女人看起来三十来岁,一米六几的个头,头发扎成了简单的马尾,有些发白的浅粉色碎花衬衫根本遮拦不住她身材的前凸后翘,都快被撑破了。
她纤细的手臂不止为何挡在了身前,随着呼吸剧烈地起伏着,漂亮的鹅蛋脸上也带着惊慌神情,贝齿咬着粉唇,细长的柳眉下那双带着闪躲神情水润眸子让她显得楚楚动人。
孙玉田看着女人双臂掩在胸前的模样,也知道自己刚才抓到浮漂是啥了,心头又慌又悸动,满脸尴尬地支吾道:“晓,晓茹嫂子,是你啊。”
秦晓茹是孙玉田的堂嫂,也是个寡妇,他堂哥孙玉刚半年前出了车祸,人被撞死了。
“嗯,我有点事找二叔。”秦晓茹脸上的红潮慢慢退下,不知道是不是被孙玉田吓到了,眼神始终挂着闪躲,说:“他既然没在家,那我先回去了。”
秦晓茹说完就慌慌张张地走了,她口中的二叔就是孙玉田的父亲,堂哥死后,这些亲戚能帮扶的都会帮扶一下她。
堂哥活着的时候,孙玉田和他关系特别好,本想叫住嫂子问问是啥事的,不过刚才的事有些尴尬,他也就作罢了。
秦晓茹走后,孙玉田心里泛起了嘀咕,自己不是和刘颖在河边吗,怎么好端端的昏倒了,还躺在家里炕上了。
孙玉田正仔细回想着,屋后突然响起了一阵对话声。
“哟,老黄大哥,咋地,我嫂子咋没在家啊。”
“嗯呢呗,你嫂子她去前院菜园子捉虫子去了。”
“老黄大哥,我家那口子也出外头溜达去了,要不,咱俩快活快活。”
“小红妹子,这不太好吧,咋说我和你家那口子也是兄弟。”
“老黄大哥,你还拿俺家秃顶当兄弟啊,我实话和你说吧,就俺家那口子,前天和你家我嫂子也快活来着。”
“啥玩意,秃顶这个不要脸的,居然敢勾引大嫂,大妹子,啥也别说了,大哥今天就让你知道知道我的厉害。”
“大哥,那感情好。”
孙玉田听着这突如其来的对话,一颗心都快提到了嗓子眼,心说这俩人胆子还真大,连这话都说得出来,而且这关系也太乱了点吧。
作为一个根正苗红的三好青年,孙玉田觉得自己有必要将这男女不耻的过程用眼睛记录起来,至少要在精神上审判他们的罪行。
孙玉田家是三间草房,后院是一片空地,平日里放些杂物,能藏人的地方不多,可寻摸了一圈,也找不出这俩人在哪。
后院里头,除了两只正在踩绒的鸡以外,哪有半个人啊。
踩绒,是农村对公鸡和母鸡配种的别称。
孙玉田有些纳闷,心说难不成我听错了,他的目光看向了那两只鸡,倒是一黄一红。
“你瞅啥!”
正瞅着呢,耳边突然响起了一声娇喝声,吓得他整个人坐了一个屁蹲。
孙玉田还以为自己幻听了,黄毛的大公鸡已经从红毛的小母鸡身上跳了下去,红毛的小母鸡挑衅地看了一眼他说:“瞅也白瞅,俺这颗心可都属于老黄大哥了。”
鸡,鸡说话了!
孙玉田如遭雷击,直接傻眼在地,心里别提多震惊了,眼前的一幕简直超出他的认知。
不过他不确定是不是自己听错了,眼珠子一转,傻乎乎地说:“你个小母鸡,还跟我嘚瑟,信不信我把你炖了吃肉。”
“孙玉田,你好大的胆子,敢炖我家鸡。”小母鸡没回答,反倒是背后响起了另一道熟悉的声音。
孙玉田回头一瞅,不是刘颖还能是谁,她手里还攥着一个大剪刀,吓得他往后一缩,赶紧支吾地解释说:“刘,刘颖,我没说要炖你家鸡,就是这只鸡和我嘚瑟,我吓唬吓唬它。”
孙玉田和刘颖说话的时候注意到,那小母鸡大喊了一声‘不要炖我’,之后像是见了瘟神似的撒丫子就跑,他可以肯定确实是听到了小鸡的话。
“还跟我瞎掰活,我看你应该没事了,那咱俩的账也该算算了。”不带孙玉田多想,刘颖骄横地呛了一句,突然掏出了剪刀,作势就要扎他,吓得赶紧后退。
这时候,刘颖电话突然响了起来,这才没追,白了一眼孙玉田,就接起了电话。
之后,刘颖脸色逐渐变得铁青,眼泪珠子当即在眼圈里打转,身体也开始发软。
孙玉田赶紧一把扶住了刘颖,感受她身体的柔软和丰腴,心里一荡。
不过他也没啥想法,看着她眼圈都红了,焦急地问:“刘颖,你这是咋了,别哭啊,我向你道歉还不行吗。”
刘颖哭哭啼啼地说:“我弟,我弟去龙王沟钓鱼,上面开闸放水,他给困里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