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安言没有睡好,整晚,属于男人的鹰隼般的眼眸,都在她的梦魇中,挥之不去。
“你不是安安!”
安言是倏的惊醒,她瞪大了眼眸,看着头顶熟悉的环境,才惊觉,自己这是做了一晚上的噩梦。
那原本紧绷的心弦,没来由的,就放松了下来。
看了眼闹钟,时间还早,却是一点睡意也没有了,安言并不是一个懒散的人,这么多年和爷爷相依为命,她和安家人比起来,她活的一点也不安逸。
简单的洗漱过后,便是直接出门,赶往了医院。
安家在有求于人的时候,果然办事很有效率。
安言到了医院的时候,爷爷已经被转移到了高级的特护病房,所有设备一应俱全。
安言看了看,也还算满意,推门,正要进去。
也才临时注意到,脸上的‘胎记’忘了揭开。
那是她在网上买的一众特制的贴纸,贴上之后,和真的无异,每次去安家之前,她都会贴上,所以,这么多年过去,安家人都不知道,她的胎记早就消下去了。
“你是不是又去求安家人了?爷爷年纪大了,治不好了,不该再拖累你了……”
病床上,瘦骨嶙峋的老人望着她,眼眸中满是爱怜。
安言的眼圈儿是瞬间便红了起来。
“您在胡说什么呢,怎么会治不好?您安心养病就好了,我已经在想办法了,您的病又不是什么绝症,一定没有问题的。”
她说着,是轻声安抚着,没有将自己的那些计划告诉爷爷。
爷爷,是收养她的人,也是这么多年,她唯一相依为命的亲人了。
只要能救爷爷,她才不介意,会不会和安家互相利用!
安言想是这么想的。
去慕家,也是做足了心里准备的。
可是,当安家的车子真的过来接她,将她再次送进那个奢华的慕九言的私宅时,安言跟着佣人走进玄关,看着那坐在沙发上,早已等候多时的男人时。
手心,还是紧张的出了不少的细汗。
慕九言,这个人不好相与,是整个Z城都有名的!
哪怕,他才刚刚回国不久,但是关于这个男人心狠手辣的传闻,却是没有中断过一点。
安言进去的时候,男人就坐在沙发上,一身剪裁合体的黑色西装,没打领带,领口的扣子,随意的解开那么两粒,点着香烟,湛黑的眼眸,只是在听到她进来的时候。
随意的瞥了过来,但那一瞬间,安言还是感觉,男人带给她的压力十足。
“慕少……昨晚的事,想必您已经知晓了,都是我的问题,和安家无关。”
她不敢去看男人的目光,是刻意低眉顺眼的模样,只是一身脊背挺得直直的,透着那么几分从小到大的倔强,慕九言看在眼里,没有说话,只是望着她的眼眸。
却是陡然的,阴郁了不少。
“想爬我床的女人不少,但是真正成功的,你算是第一个。”
这么一句,像是阐述,却让安言的冷汗,当即便布了下来。
第一个,这不是要枪打出头鸟?
“慕少,昨晚是我鬼迷心窍,但是慕少大人大量,怎么也不会和一个女人斤斤计较。”
她说着,没有抬头,明明说着最卑微的话,但是语调,却有着不同慕九言遇到的所有女人的冷静。
他唇角,当即便噙起了一抹笑,是冷笑。
“那是你高看我了,我从来没有那样的心胸和气量!”
安言的心口,当即就是一沉,不自觉的抬眸,就见男人望着,是明显的笑不达眼底的模样,传闻,这个男人露面极少,但是整治人的伎俩却不少。
安言的心里乱七八糟的想着,不知道这个男人,会怎么处罚自己。
却没想到,慕九言望着她,却是下一秒,话锋转了个弯,“你这样的女人,若是以往,我哪怕将你送往国外,随意处置,别人都不敢说出半分不是。
但是偏偏,你是她的妹妹,有着和她一样的脸,所以,我该怎么动你?”
他说着,望着她,深邃的眼眸让人看不出半分喜怒,他目光沉沉的看着安言,明明,是和安然有着一模一样的一张脸。
视线,却在触及女人额角上那显眼的胎记时,眸底深处,布满了厌恶和冷沉。
安言的脸色一僵,不懂男人要怎么做。
下一秒,就听他开了口:
“给你三天的时间,三天之内,滚出Z城,不要让我再见到你,这是我给你最仁慈的解决方式,否则,三天后,再被我见到,后果自负!”
不等安言开口,男人便是已经给她下了判决。
她的脸色,当即就是一变,离开Z城?可是,她还有很多……
“慕少……”忍不住的,就要开口。
话音未落,男人便已然冷然望向了她,“喊我慕少,你还不配。”
慕九言——虽然是慕家的大少爷,但是,在外,没人敢称呼他一声慕少的,在外,统一的称呼他都是‘慕爷’,这一声爷。
便是谁也招惹不得,安言想起听到过的那些传闻,突然的,心里就凉了起来。
“慕爷,能不能换一个方式……”
“和我讨价还价,后果只会更差。”
他直接蓦地开了口,手中的打火机,也被他啪的一声合了起来,没有一点商量的余地。
安言小脸灰败,但是看着男人半晌,也只能作罢。
“我明白了。”
她很识时务的,不再挣扎,对着男人,点了点头,便是打算转身告辞。
但是,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她没有动,而是,隔着数米的距离,看着男人那张精致至极,又薄冷至极的冷峻面容时,脑子一热,那压抑了一晚上的话。
还是忍不住的问出了口,“慕爷的名字很特别,可以问一下……有什么特殊的含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