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街道。
十里红妆,锣鼓震天。
道路两旁挤满了瞧热闹的百姓,迎亲的队伍从街头排到了街尾。
队伍最前面的一匹鬃马上,宁王宇文胤身着大红直襟婚服,腰束同色金丝蟒纹带,整个人看上去神采奕奕,丰神俊朗。
只是在这样的日子里,宇文胤脸上没有一丝笑容,眉宇间甚至渗出几分隐隐的怒气。
宁王府外。
喜轿刚落地,鞭炮就噼里啪啦地响了起来。
宇文胤掀起绣着百合花样的红帘。
直到现在,李书韵的心都是悬着的。
看着伸进来的半截红绸,她明白自己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既来之,则安之。
下了轿,宁王牵着红绸,领她进门。
从大门到内厅,不断的有人上来道喜。
道喜的话每听一次,宇文胤的脸就冷一分,拽着红绸的手就紧一次。
好不容易将新娘送回新房。
宇文胤的脸色这才好了一稍。
月上枝头,外面的热闹渐渐歇下。
李书韵坐着有些乏,刚有些困,门“哐”的一声巨响,被人从外踢开。
料峭的春风灌入,李书韵打了个哆嗦,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玉如意挑起盖头,李书韵自下往上打量了去。
面前的男子身材颀长,五官俊朗,尤其是剑眉下的那双细长的桃花眼,摄人心魄。
之前听闻众皇子中,就八皇子相貌最是出众,当时还想着能有多出众,今日一见,算是明白了。
她看着他,他鹰隼般阴冷的眸子也睨着她。
淡扫娥眉薄施粉,柳眉明眸若星辰,倒是生得一副好皮囊。
不过,此刻,他恨不得将这女人丢出去!
他原本已经计划好了,再等几日,找到那日在山洞救了他的女子,就要请求父皇赐婚,
他宇文胤的王妃,只能是那位姑娘!
可如今,却被这女人鸠占鹊巢!
冷冽的眸子里带着怒火,他一把将李朝歌拽了起来,浓郁的酒气中带着几分凌厉,
“听说你父亲当初相中的是太子,只是那太子并未瞧上你们李家,你这才委身嫁进了宁王府,是这样吗!”
父亲有什么事情,向来不会跟她说,宇文胤说的这些,李书韵一无所知。
明眸垂下,纤长的睫毛如同羽扇,在她白皙的小脸上投下阴影。
刚想着要怎么回答,宇文胤忽地拉近她。
“怎么?心虚了?不敢回答了?”他目光如炬,恨不得将她焚烧成灰。
做梦都想嫁入皇城,真是个虚假的女人!
两人靠得很近,她青丝上的淡香味直往他鼻间钻。
宇文胤有刹那失神。
这味道有些熟悉,竟让他莫名想起山洞那位姑娘,
旋即自嘲的冷笑,这种贪慕虚荣的女人怎能和那日的姑娘相提并论!
他满眼嫌恶,一把推开李书韵。
李书韵猝不及防跌坐在地,纤手本能的拽住桌布,圆桌上的物件摔得七零八落,锋利的瓷片瞬间扎在她的掌心,鲜血淋漓。
守在门外的绿绮听见动静,立马冲了进来。
刚进门就看见李书韵狼狈地跌坐在地上,手下一片殷红,急的绿绮立刻冲了过去,
“小姐,怎么摔倒了,是哪个不长眼的推的!”绿绮小脸心疼地揪起。
李书韵拧着眉头,目光不明的看着那个‘不长眼’的人。
果然,宇文胤的脸色已经冷到极致,区区一个丫鬟,敢骂他不长眼?
果然奴才随了主子,不知天高地厚!
“李朝歌,别以为这王妃的位子你能守一辈子!本王已有意中人,来日寻得她,本王必定休了你!”
说完,长袖一挥,怒气冲冲地离开。
书房内。
“八王爷,召月白来有何事?”
“有件要紧事需要你去办!”
宇文胤将手中摩挲许久的长命锁交给侍卫月白,“限你三日之内,找到这把长命锁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