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觉得绝望!
就像被全世界抛弃,所有的一切都崩塌了。
冰冷的手术刀,从腿间刺入,疼痛顷刻间占据所有的感官,她浑身止不住的颤抖,脸色一片死灰。
她以为,心死了,就不会痛……
可为什么,她还是痛,痛的眼泪直掉!
手术室里,弥漫着血腥味。
她听到医生叹气遗憾的声音,“这么小,就来卖卵,不知道怎么想的。”
“现在的女生,真是不自爱,为了钱,什么都可以卖。”
苏柠听着,嘴角勾起凄凉的弧度,眼泪无声滑落。
她紧攥着拳头,任由医生拿着冰冷的仪器在里面转动,像一把锋利的刀子划开她的心,一刀刀凌迟着…
……
苏柠醒来时,发现两鬓发丝都湿了。
她环顾四周,发现,是她的卧室,刚才那一幕,只是梦!
虽是梦,可心情却久久无法从梦里走出。
绝望就像是一张无形的网,将她牢牢的套住!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频频做一样的梦,好似她曾经历过那样的事情。
她也不知道,梦里的自己,为何那么的绝望。
苏柠冷静了一会,待心情平复下来,想再睡一会。
昨晚赶这批服装设计稿,熬到五点才睡,她必须再睡一会,下午才有精神去工作。
然,门砰的一声,被推开。
女人走了进来,见她还在睡,就开始念叨,“哎哟,你怎么还在睡啊,赶紧起来了,下午四点的婚礼,你还要去换衣服化妆做造型,再睡就来不及了!”
这个显得很着急的女人,就是苏柠的母亲,汤丽华。
汤丽华把窗帘全拉开,光线布满屋内,晃得人睁不开眼,苏柠伸手挡了挡光线,“我说了,我不会去的!”
“不去?你弟弟可还在医院等着钱呢,就是让你替新娘走个过场,又不是让你真的嫁,矫情什么?”
“说的这么轻松,要不,你去?”
苏柠说着,起身要去洗漱,母亲一把就抓住她,有些急了,“苏柠,你什么意思?你是不是想逼死我,想看你弟弟死,你怎么这么狠的心啊?”
说着,眼眶都红了。
苏柠冷笑,“我心狠?要不是你帮着爸爸,把我最后的存款都偷走了,小与会没钱治病?你们把钱拿走的时候,怎么没考虑到小与的死活?”
“总之,这么荒唐的事情,我不会去!”
她撂下狠话,直接扯开母亲的手,去了卫生间。
为了能早点离开这个压抑的地方,她随便洗了个脸就出门。
出门时,母亲跪在客厅奶奶的灵位前,捶胸哭,“妈,我对不起苏家的列祖列宗,生了这么没良心的女儿,小与要是有什么好歹,我也不想活了……
苏柠无视,这一幕,她早已习惯。
出租车上,苏柠的手机响了。
一看,是苏向与。
她忙接听,“小与,怎么了?”
她有点紧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她的弟弟,从小就患了地中海贫血症,需要长期输血才能维持生命,一有中断,性命难保。
“姐,我没事,你别担心我,以后,也别管我了。”
“什么叫别管你?”
“我知道,妈逼你去代替别人结婚,就是为了我的治疗费,姐,我这个病,根本没得治,就是个无底洞,我不想治了。”
“你说的什么胡话!”苏柠生气。
“我真的觉得我是你的累赘,一直以来,都是你在挣钱养我,养这个家,还要给我治病,如果没有我,你会好过一百倍,是我对不起你,一会我就出院回家。”
“苏向与,你敢出院试试!”
“姐……”
“钱的事情我会想办法,这不是你该操心的事情,你给我好好养病,不准胡思乱想!”她匆匆挂断,深怕弟弟听出她已经变了调的声音。
苏柠握着手机,眼眶红了一圈。
如果明天医院交不上钱,小与就真的会有危险!
她该怎么办?
苏柠翻出手机通讯录,找了一个联系人打过去,“喂,晓晓,我最近……”
“我刚投资,手里没钱,你问别人吧。”
“李姐,你手里有五万吗?我很快就还你……”
“我有啊,但是,你确定你还得起吗?苏柠,我劝你想开点,那是你弟弟,又不是你儿子,你管那么多干嘛,你也别去问别人了,就你家这个情况,没人敢借给你。”
十个电话,七个不接,三个出口就是讽刺。
苏柠降下车窗,让风刮在脸上,吹干眼睛里的泪花。
她的手紧握成拳,指甲深陷手心,脸上全是茫然。
须臾,她翻开手机相册里的照片。
照片上的女人叫夏知雪,和她长得酷似,女人身着名媛套装,站在巴黎铁搭下,笑容明媚,肤如凝脂,看的出从未吃过生活的苦,是个娇生惯养的千金小姐。
不像她,每天穿着牛仔裤大T恤,脚上的鞋穿了两年都没舍得扔,每天奔波在炎炎烈日下,好在她天生白皙,没有被晒黑,否则早就成煤球了。
这世界上竟还有人花钱请人代替结婚?新娘呢?去哪里了?她不在意?安排这一切的人又是谁?
母亲说,对方没有留任何联系方式,唯一的要求就是不可以让任何人看出她是个冒牌货……
听上去就荒唐!
她心烦气躁的放下手机,摇了摇头,觉得不靠谱。
可,几分钟后,又拿起手机,从黑名单里找到母亲的号码打过去。“婚礼地址发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