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声不断,犹如钻魂噬耳,一波接着一波,本来心中平平静静的,听到这声音我莫名的感到了些许烦躁,胸中不知为何传来了一股火气,由下到上逐渐逼近了我的喉咙,我不由自主的怒吼了一声“都给我闭嘴。”
奇迹发生了,在我话音刚落,整个坟地安静了下来,只余下了我和莫叔俩个人一个粗重,一个绵长的喘气的声音。
莫叔看到我简简单单的一声怒吼,周围瞬间安静了下来,莫叔第一次有些惊讶,疑惑的看了我一眼,轻咦了一声,右手在袖子里一缩一伸,再次展开手掌,多了一张符咒,右手轻摇,符纸突然在没有丝毫外力的情况下,燃起了火焰。莫叔待符纸燃到一半,轻轻将符纸扔了出去。
刚才戛然而止的哭声再度稀稀落落的响了起来,可却没有一开始那么响,那么大,好像在害怕着什么。
莫叔看到这样再度燃起一张符纸,依旧是这个样子,将符纸随意的丢在一边,看向我,将手背在背后哀叹一声低语道:“这一天,终究是来了呀。”
“莫叔,刚才怎么回事?我怎么感觉控制不住我自己了?”我问道
“没事,可能是你太过思念你父亲了吧。有没有想起点什么?”莫叔反问道
我刚想摇摇头示意莫叔什么都没有,猛的大脑部分疼了起来,一袭红衣从我的识海中一闪而过,紧接着画面一转,像是在一个山洞里,眼前只有一个让血浸泡过得楠木棺材,一只手伸了出来。
看到这,我想再度往下回忆,可大脑像是被针扎着一般,疼痛感一阵比一阵强烈,我实在难以忍受,双手抱着自己的头在地上不停的打滚儿,后来,实在难以控制,我抱着头直直的向着我父亲的墓碑冲去。
眼看就要撞在墓碑上,莫叔看到后本打算出手阻拦,后来好像想起了什么,又停止了脚步,没等莫叔彻底收回脚步,祖坟里每一个坟包上的红色符文凭空的飞了起来,极为有灵的都冲击在了我的胸口上,
符文一冲到了我的胸口,胸口好像有什么东西贪婪的吸收进去,一阵清凉感由内而外散发出来,头部的疼痛也开始慢慢的缓解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头疼彻底缓解了下来,那些红色的符文也不知什么时候又回到了原来的位置,但我看去,很明显的可以看出红色符文暗淡了许多,我躺在地上长长的呼了一口浊气,才起身站了起来。
“莫叔,这些符文?”我好奇的问道
莫叔看着我沉寂了许久才答道:“时候到了。”
“时间到了?什么时间到了?”我又问道。
莫叔答道:“从今天开始,晚上的活儿也归你接。”
“莫叔,你不是说我还不够格吗?我才练了几天,从我下床开始到现在,满打满算你教我的东西我才修行了一个月多啊。”我道,莫叔回答道“我说够格就够格,今天晚上,去阴阳间,值班。”
我还想说什么,可莫叔好像并不怎么想回答我的问题,我只好乖乖的又跪在我父亲的墓碑,烧着纸钱。可却没有听到莫叔在我的身后低低的叹道:“这个轴,开始转动了。”
……
可能是父亲下面最近手头有点紧,纸钱烧的很快,带来的一袋子的纸钱也没有烧多久就没了,我恭恭敬敬的给父亲磕了三个头,而莫叔却不止给父亲鞠了三个躬,站在那里,向祖地四周各鞠了一个躬。
带着我,走到祖地的最后方,祖地的最后方摆放着我们家阴阳间第一任的主人,也就是我的太太太太爷爷,让我跪下磕了三个头,从这开始,依次往后,我太太太爷爷,太太爷爷……每到一个坟前磕三个头,每当磕三个头,心情沉重几分,一直到了我父亲的坟前,才停止了下来。
莫叔方才带着我离开,祭奠了祖地,我心中没有一星半点的正面情绪,沉重的不想说一句话。
就在我和莫叔走后,祖地里空气忽然扭曲了几下,一个个散发着月白色光芒透明的人影出现,对着祖地齐齐的鞠了个躬。
下了山,再次站到阴阳间的门口,顿时百感交集,苦笑了一声踏入了阴阳间。
在回来的路上,我和莫叔说了我刚才回忆起来的一星半点的记忆,可莫叔只是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却什么也没说。
可我已经开始疑惑我真的就是遭受了一个意外,失忆的么,如果真的是意外,为什么会回忆起来的是那些东西,难道是乱坟岗一游神经不正常了?
可我现在没有时间想这些,回到铺子,莫叔让我刻我父亲的灵牌。从没握过刻刀的我总是刻的歪歪扭扭,不知道浪费了多少木材。
还好莫叔告诉我没有万全的准备不能刻我父亲的名字,要不然不知道刻坏多少写有我父亲名字的灵牌,我父亲说不定会在底下气的爬上来。
本来莫叔一直陪着我,可我技术太烂,实在看不下去,只是交代了我祠堂的位置,并告诉我没事别去后院前几个放棺材的房间,让我晚上别关门便匆匆出去了。
经历了上次的那一男一女一怪物,我也实在提不起什么兴趣去后面那几个地方锻炼自己的胆量,只好乖乖的待在前堂刻灵牌。
一直刻到晚上我才刻好了一个看的过去的灵牌,虽然不是特别完美,但是也不算太差,满意的看了看这个木头,放到了一边,正儿八经的拿起一个灵牌刻上了我父亲的名字,和那块刻的不错的木头放在一起。
起身把刻废的木头抱到后院扔进厨房的火炉烧了,来到前堂抱着父亲的灵牌走到了后院卧房,听从莫叔的吩咐,来到床边,在床底下按下了一个石头按钮。
吱呀,房间桌子旁的地面,出现了一个容一人进出的洞口,我抱着灵牌,顺着洞口下去,总感觉忘了什么,也没多想,一下脚就感觉到了石头楼梯,整个人下去后,过道俩侧一束束火苗唰唰的自燃了起来,很快就照的清清楚楚,一条并不怎么长的过道清晰的映在了眼前,过道的尽头是一个没有门的房间。
我顺着过道,来到了那个房间,里面灯光比较昏暗,正中间放着一个大香炉,香炉前摆放着一个蒲团,后面是一个供桌,四周靠墙的地方都放着一个五层的架子,架子上都是一个个黝黑的牌位。
这里有着我爷爷,我太爷爷,我……,而从今天开始我的父亲也摆在了这里,轻轻的将我父亲的牌位放下,又是上了几炷香,将供桌上的东西换成新的,跪在蒲团上磕了几个头,走了出去。
往回走的时候,感觉这里的一切异常的熟悉,好像多次来过一样。
顺着过道回到卧房,来到床边又按下了那个按钮,关了暗格。摸了摸肚子,感觉有几分饥饿,打算去厨房做点或者找点吃的。
一出卧房房门,却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
放眼望去,我家后院莫名奇妙飘着十几个奇奇怪怪的类人物种,有舌头长长吊在地上的,漫无目的的飘过来飘过去,嘴里呜呜的不知是在说话,还是在哭泣。
也有浑身发紫每走一会儿,就往地上呕吐的,可明明看到他吐在地上一到了地上,就平白消失,什么也看不到。
那些脑袋有洞的,胸口有洞的更是比比皆是,血液还在不停的向外淌出,流的满脸满身都是,人家仿佛没事人一样,依旧该干嘛干嘛。
甚至有的没头还能随意走动,跌不了,摔不了,就像是现代版的刑天,唯一和刑天不同的可能就是手里没有拿一把斧头,上半身穿着衣服。
最过分的无疑是一个肚子开了个大洞的男子,拽着满地的肠子走啊走啊,时不时还得把肠子拉起来往肚子里塞塞。
这还不算什么,我还看到一个没有眼睛只是不停从眼窝里淌血的家伙,路过我身边,对我善意的笑了笑,努力把那俩个没有眼睛的空洞弯成一个月牙,不由使我泛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一时看到这些我属实有点不适,慌忙揉了揉眼睛,再看去这些人依旧在我家院子里飘啊飘也不知在找些什么。
不信邪的我反复揉了好几遍眼睛,可看到的依旧是这些,没有丝毫变化。
仔细想了想,或许是我今天刻木头刻的累着了,出现幻觉了,低着头不敢向上看,嘎吱,脚下不知踩到了什么,我也没敢看,加快了脚步,不停的安慰自己,这是幻觉,这是幻觉,走到了前厅,
因为这个地方过于偏僻,电线属实是拉不过来,所以,铺子里晚上依旧靠着蜡烛,或者油灯照明,来到前厅的我拿出一根蜡烛,来到楠木桌子旁深呼吸了几下,拿火机点着后,本打算抽根烟冷静一下,将蜡烛刚刚放下,却看到一双泛着血丝的眼睛正在盯着我看,然后,我就产生了正常反应——“啊啊啊啊,有鬼啊。”慌忙闪到了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