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一眼,我就知道,这是一个难缠的角色。
和叔叔一起住在国外的这么多年里,叔叔也想过把我培养成继承人,但我拒绝了。
虽然叔叔这么多年了也没有结婚没有孩子,而我是他唯一的亲人,但我依旧过不了心理上的那道坎。
就因为这个事,一直对我十分好的叔叔难得的对我摆出了面对外人的冷脸,我也难得的没有对叔叔的一切要求顺从,开始反抗。
叔叔一方面开心于我终于懂得了拒绝,一方面又生气我和他见外。
最后,我们各退一步——叔叔重新找继承人,我留在叔叔身边做事,充当HR,见各式各样的人,学着和各式各样的人打交道。
所以说,商场上的事我也许并不十分清楚,但看人的眼光我还是有的,可以说得上是精准。
所以叔叔才敢放心的把给国内发展的公司挑选人才得任务交给我。
混合着回国之前叔叔查到的各方势力人物的资料,我可以明确眼前这几人是谁。
王志威,王氏集团现任董事长,除明面上的生意以外,在暗地里的灰黑地带都有所插手,是个极难缠的角色。
真的很难以置信,这么个成功人士会是王龙那个纨绔富二代的父亲。
而刚刚那个企图在医院揍我的中年男子则是王志威的弟弟王志远,空有一身蛮力没什么头脑,一天到晚只会带着几个保镖招摇过市,和王志威不是一个级别的人物。这个人没有什么实权,却十分听他大哥王志威的话,很得王志威得信任。
王氏集团由王志威一手创建,十几年前王氏集团正处于创业最关键时期之时,王志威忙于得脚不沾地,就将自己唯一的儿子王龙交给保姆和弟弟王志远养,这才造就了王龙与王志远一般的性格脾性。
对于王龙来说,他对王志威这个父亲可能还没有对王志远这个叔叔来的亲近。
王龙这个富二代也许不足为惧,但他的父亲却不是个可以轻视的角色。
我从椅子上站起来,向西装革履的王志威伸出手:“威叔叔你好,我就是吴沛,是王龙高中时候的同学。这个是胡梦儿,我们三个当初是上一个高中的,不知道王龙有没有跟您提到过我们?”
王志远从鼻子里喷出一股气,坐在边上翘着二郎腿,一副不屑一顾十分看不起我和胡梦儿的模样的样子。
王志威却仿佛没看见王志远这般表现一般,或是故意偏袒,竟是连表面上的说教都没有。
也是,毕竟对他来说现在的我只是一个不怎么值得用上表面礼节的年青人。
他上前一步,握住我的右手,微微摇了一下就放开,同时左手在我的肩上拍了拍:“我听阿龙说起过你,是个不错的小伙子。”
对我都如此敷衍,王志威将站在一边的胡梦儿直接给忽视了去。
我忍了忍才没把他的手从我的肩上拿下来,同样皮笑肉不笑道:“是嘛。”
王龙倒是真的有可能给王志威提我有可能,但说的多半不是什么好话了。
“小沛啊,你实话告诉叔叔,这是出了什么事啊?”这句话简直是明知故问,我可不信他什么都不知道就丢下公司事务来了医院。
刚刚还在喊全名,一眨眼就直接小沛了。真不愧是成功的企业家,脸皮就是厚,若非他是王龙的父亲,我都要赞他一声老狐狸了。
“没什么,只是闹了一点矛盾。”他装,我也陪着他装。
不知王志威是看见了我脖子上的掐痕明白那是他儿子王龙所为,还是对自己儿子的脾性十分了解亦或是查到了立德和我的关系,他听了我这话面上却并未表示什么,也没有怎么阻拦我和胡梦儿。
“这样啊……叔叔这会儿还有事,就不留你和这个小姑娘了,有机会的话下次好好聊聊。”
“嗯,那我们就不打扰了,有机会再聚。”
“你去吧。”
说着,王志威挥挥手让保镖让行,我立刻带着胡梦儿离开。
说实话,在国外我其实见过很多这类的商人,甚至算得上是经常到习惯了和那群老狐狸虚与委蛇,但是只要一想到这是王龙的父亲,我还是一点都不想和王志威打交道,这会让我恶心。
算是厌屋及乌。
所以,一听到王志威的逐客令,我就迫不及待的离开了病房。
病房内。
王志威坐在椅子上,招手喊来一个保镖:“阿坤。”
一个黑衣光头满身肌肉的保镖上前,在王志威面前躬身:“老板。”
“你去楼下把阿龙的住院费和医疗费缴了。”
“是,老板。”
王志远等那保镖离开,又把其余保镖赶出病房到外面守着,凑到王志威面前:
“大哥,那小兔崽子可是把阿龙打进医院了,你怎么能就这么放过他了?”
王志威揉揉眉心,闭目养神。
“那个叫吴沛的年轻人和前不久建起的立德公司的领导层似乎有些关系,我还没查清楚,现在不宜打草惊蛇。”
王志远很不服气,不屑道:“那个什么立德公司的才创立多久?难不成比大哥的王氏集团厉害?”
王志威眉间褶皱俞深:“立德如今的实力的确还不足为惧,我在意的是立德背后的势力,应当和美国那边有关系。”
“难不成就这么放过那个小王八羔子?让阿龙白白被欺负?”
王志远恶狠狠地冲空气挥了挥拳头,仿佛那个“欺负”了自己侄子的人就站在自己面前。
王志威睁开眼,看着自己还在昏迷的儿子:“不会,阿龙的仇我迟早会报的。”
王志威和王志远两兄弟之间的谈话我自是不知道的,当然,即使知道了我也不会怎么在意。
我虽是不喜欢麻烦和争执,但如果真的范到我面前来了我也不会惧怕。
这么折腾下来,时间已经很晚了,但秉着绅士风度,我还是送胡梦儿回家。
直道我把车停在胡梦儿租住的小区门口,她似乎才从刚才的事情中回过神来,面色苍白的同我道谢。
她邀请我到楼上坐坐,但一想到我明天还有工作,就婉言拒绝了。
胡梦儿似乎有些失望,但没说什么。我们互相道别,我也开车回了我的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