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家不仅仅是所谓的大户人家,徐家不仅仅是书香传家,还是官宦世家,当代家主也是一个奇人,年少就有独自杀匪而闻名,后更是独自组建乡伍,剿灭盗匪胡子数十股,奉天乃至冬三省都是能闻其名,外界流转如今的张雨亭在起家之初更是在徐良手中吃了不少亏!但每次都是让张雨亭无话可说,这也是张雨亭掌控奉天之后对徐良礼遇有加的原因。
张雨亭抽着旱烟,他生平嗜好不多,就两样,头一个自然是女人,还有一个就是烟!坐到张雨亭如今的位置的还抽着旱烟的,恐怕就他独一份,换着张雨亭的话而言,他依旧是那个当初的张雨亭。
张雨亭自从平定内乱之后,冬三省牢牢被他控制在手中,手下猛将如云,谋士也是如雨,不过,他所看重的不会超过十个人,如果死了一个,自然也会有递补,但不会超过十个人。
第一等有二人,那就是有着老虎之称的张作响以及财神杨宇厅,接着才是麒麟美誉的唐榆林以及毒狼之称的纪金纯。不过,现在张雨亭非常看重一位谋士文人,王永絳,此人不仅敛财有术,对于内政非常有着见地,打击地主乡绅削弱地方势力非常成功,至少满清势力被打击惶惶不可终日,现在黄永绛更是从警察厅厅长的职务上提拔成奉天省长的高位,不可谓不厉害。
张雨亭慢慢抬起头,烟杆被他放在一旁的茶几上。他神情轻松说道:“这年头打仗打的是银子,没银子如何能有如今的光景?!没有银子如何能保住如今的地盘?现如今有些人还在说我是军阀,说我是鱼肉乡里,这些人也不睁眼看看,如今的奉天是什么模样?再不济也比满清那会儿要好的多!”
杨宇厅摸了摸八字胡,他说道:“都是所谓的革掵分子在说大帅如何如何!我看与南方打交道还是谨慎点好!”
王永绛则是紧跟着说道:“现在财政并不宽裕,北坪才刚刚稳定下来,这民心自然还没有安定下来,何况祁鲁同样没有定下来,所以这个节骨眼上还是需要与南方打好交道,皖系不可小嘘!”
张作响静静说道:“我看孙稳这次北上,说到底也是想让我们能夹击直、皖两系!江折户恐怕才是孙稳眼热之所在!”
杨宇厅冷冷说道:“依我看南方革掵傥这些人才是最大的威胁,这些人发展势头太猛!江折户三地绝不能落入这些人手中!”
张雨亭点点头,接着他说道:“祁鲁不容有失,有了祁鲁这个桥头堡才能进入江楠!不过,更让我头疼的还是那位!吴子玉此人不死,始终是心腹大患!”
顿了顿,张雨亭接着说道:“江楠等地固然重要,但是中原才是关键,问鼎中原才是王道!吴子玉如今虽然拱手让出了北坪,但是在洛城召集旧部,大有打回北坪之势,所以这次让诸位过来就是商议一下,我们是南下河楠,继而攻克湖广之地还是据祁鲁继而进江折户?”
虽然最后是在询问,但是之前张雨亭的意思已经非常明显那就是先拿下吴子玉,之所以询问那还是想插足江折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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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良眼神很犀利看着徐枫,盯视了也就是几秒钟的功夫就收回了目光。接着徐良说道:“我一直认为让你读点书可以让你懂得道理,可以让你修身养性,可是没有想到你竟然会如此,原本担心你会成娘娘腔,原本以为。。。。。”
“父亲可曾听过天赋?缝补衣服怎么了?好男儿就应该靠自己!自力更生丰衣足食!”
听着儿子这番话,徐良只是苦笑了几下,而徐夫人则是目瞪口呆,好一会儿徐夫人略显惊慌这说道:“儿子你这是说什么胡话?这要是传出去可是不得了的事情,到时候你还不知道别人怎么说道呢?!”
“三从四德?夫唱妇随?娘,你就别在我面前帮着老爹了,也不知道是谁老是让某人睡书房?现在是乱世,如果没有安身立命的能耐如何能生存这个世上?!人无远虑必有近忧!这句话不是只是说说而已!现在世界已经发生了太多的变化,东瀛对我华国早就虎视眈眈,一有机会必然倾举国之兵来犯,到时何来乐土之地?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抗外敌岂能分男女?分老幼?”
“东瀛?小东瀛国力强盛,远在华国之上,看着它这些年在奉天、祁鲁、八闽举动倒是非常有野心,但是要是想一口吃掉我们华国那就是癞蛤蟆一只了!”
说完,徐良倒是明白什么似的,他开口说道:“差点上你当了,和你说这些做什么?我可告诉你,今后这些事与你无关,你就给我呆在家里好好读点书!如果败坏了我徐家的门风,我打断你的腿!”
“你打的过我么?就是比枪法也不是我的对手!”徐枫很不屑说道。尽管声音还算是轻了不少,但是足够让徐良听到了。
徐良的额头青筋抖了抖,脸色自然黑了下来。
徐枫一脚跨出了厅门,福伯刚迎上来就听到徐良的怒吼声:“再啰嗦就踢出家门,从家谱中移除!”
徐夫人在打量着自家的丈夫,不过神色倒是显得不怎么慌张。良久,徐良才恢复平静,他看了一眼自家夫人,他没好气说道:“你怎么就不上来安慰几句?有你这么当夫人的吗?”
徐夫人鼻子轻哼一声,嘴上说道:“我这么做有用吗?你们俩天生就是对头!我可是不掺合!”
徐良低叹一声,他揉着额头痛苦说道:“怎么就生了这么一个儿子,我徐良的名声算是败在这个不孝子身上了!”
徐夫人听了倒是乐出声来,她说道:“你还有什么名声?谁不知道你有这么一个儿子?整个京州县城谁不知道全城最大的纨绔就是你这个儿子么?你不知道么?”
“唉,原本我知晓他离家出走我是不担心的,因为他不会吃亏,可是哪曾知道他坐船去了沪市不是去长见识,而是转道去了羊城!去就去羊城吧,可哪曾知晓他竟然还参加了革掵傥,还当了那个孙稳的私人秘书!我就知道孙稳就是个草包,否则我儿子怎么就能当上?谁不知道这个孙稳就是个披着羊皮的狼,还他妈的是头色狼!我如果还不派人、不发动关系把这不孝子抓回来,我还是他爹吗?我到现在也没有想通的还有一个,这不孝子怎么还能当了什么狗屁的军倌学校的什么教官!还算老天帮忙,这不孝子没死在东征的路上!我派人威胁孙稳那是我不知道这些,要是早知道,他娘的!早就派人给做了他!”
徐夫人倒是显得郑重不少,她开口说道:“虽然我不知道什么傥的,但是我只有这么一个儿子,谁要是欺负她,我就灭了他!”
徐良横了她一眼说道:“这都是你惯出来的,如果当初不让念书就好了,这都是读书读出来的,也不想想,这革掵是这么简单的?还有!别在我眼前演戏,你会不知情?谁在这小子包袱里赛了几根小黄鱼?到了沪市是谁接他下船的?你大哥就是如此,什么人都喜欢下注投资,齐燮员、卢永相就是那个以前的青帮混混陈其梅也接受过他的资助,他是钱多烧手的话,怎么也不送点给我?拿着我儿子去投资孙稳,真是好胆!别以为他躲在折江,我就拿他没有办法!这年头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拿出一千大洋悬赏,有的人要杀他!”
徐夫人倒是不急、不慌也不气,似乎见惯了,她说道:“好了,你这要杀我哥的话已经不下一千遍了,这老茧都要听出来了!不就是当初踢了你一脚吗?至于吗?”
“怎么不至于?他踢我什么地方?就是他那一脚所以你才生一个儿子,否则早就是儿子满地爬了,他娘的,好狠的一脚!”
徐夫人听了没好气说道:“照你这么说我大哥也对你恨意不浅啊!你当初那爪子厉害啊,什么龙爪手,还什么猴子捞月,怪不得我大哥到现在还没一个儿子!我现在明白了!这都是你的错!”
徐良听了才记起来,自己这么一位大舅哥还没有儿子,自己怎么忘记了这么一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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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枫慢慢走着,她没有回房,而是在庭院里散步。十一月天气已经非常寒冷,所幸没有刮风。徐枫穿着唐式冬装,脚上穿着鹿皮冬鞋。
跟在身后的福伯一直在打量着自家少爷,福伯知道自家少爷的厉害,文武双全一点都不为过,如果单单只是看着自家少爷的外貌,恐怕没有不受教训的。
徐枫这个时候并不平静,他想到的是将来自己到底该如何,自从回家之后,就一直在思考者接下去的路该如何走。
他知道自己处境,好像自己父母都管不住自己,可实际呢?自己只是在父母划给自己的圈子里折腾,一但出了这个圈子,结果就是被父母给拉回原地!自己这次离家就是最好的例子。
想到这,徐枫幽幽一叹,一时间他有点无可奈何,有点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