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方抽屉里很空,就放了两样东西,一样是白底黑字的离婚协议书,一样是鲜红刺目的结婚证。
结婚证放在离婚协议的上面,红白相映。
那结婚证傅北承也有一本,只是不知道被放在了哪里,反正有没有都是一样的。
倒是离婚协议书吸引了傅北承的注意——那上面很多黑色小字,虽然排列整齐,却不是打印体,显然是后写上去的。
傅北承拿出来看了一眼。
他说过,她的要求他都能尽量满足,宁晴做不了他的妻子,但傅家始终不会亏待她。
这份离婚协议是邱濂起草后给宁晴的,宁晴几乎没做什么修改,只是在旁边列了几行备注。
“第一,傅北承陪宁晴住一个月。”
这点,他已经知道了。
“第二,虽然傅北承是应宁晴要求回来住的,但是必须要给一个月的生活费。”
傅北承:……
这点,他也已经知道了。
但又忍不住想要皱眉,一个月生活费而已,她何必这样计较?
“第三,家里今年的物业费还没有交,请傅北承把物业费给交了。”
“啪!”
傅北承把离婚协议书给重新塞回了抽屉并狠狠关上了抽屉。
傅北承转头望向床上的宁晴,这女人睡的正香,对他的愠怒无动于衷,哼哧着翻了个身。
打开另外的抽屉,抽屉里除了一些没什么用的小物件便没其他东西,没有房间的钥匙。
傅北承回到床边时,脸色已经不太好。
夜深了,刘妈是不可能来开门的,他又出不去,难道真要在这里待一晚上?
傅北承沉着脸,原地站了一会儿。
他晚上喝了酒,抱宁晴上楼时衬衫上又渍了汗,加上他向来爱干净,这会儿怎么都不舒服。
打量了一眼周围,这房间虽然小,但有个内卫,可以洗澡。
打开衣柜,找了一会儿,完全没有他能用的衣物。
很久,才终于翻出一条折叠好的浴巾,应该是没用过的,勉强能用一下。
没有自己惯用的洗浴用品,傅北承只是草草冲了一遍便围着浴巾出来了。
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傅北承发现,宁晴醒了。
宁晴坐在床上,瞪圆了眼睛盯着傅北承。
“你是谁?”
宁晴说话的语气让傅北承感到一丝不妙。
“我,傅北承。”
“傅北承是谁?”
“……”
“这是哪里?”
“你房间。”
“你为什么在我房间?”
“……”
“你在我房间想干嘛?”
傅北承眉头微皱,“什么也不想干。”
“什么也不想干?那你脱衣服?”
宁晴手指着傅北承赤裸的上身,倒是没有半点羞怯的意思。
傅北承也没有躲闪,平时不碰女人,不代表被女人看下身体还会遮遮掩掩惊慌失色。
只是略有些不耐。
这女人脑子这么清醒,压根是没醉吧?
“你酒醒了?醒了就放我出去。”
“放你出去?去哪儿?”
“我说,我要出去,离开这个房间。”
傅北承的脾气,算好也算不好,他不爱说话,一双眼睛平日里总是古井无波的,面对任何事情,态度总是那样淡然,很少发怒,却又不怒自威。
这会儿还能跟宁晴心平气和的交流,已经算是不错了。
“我为什么要放你出去?”宁晴眨巴着大眼睛,托腮问道。
傅北承沉默了一瞬,答道:“我待在这里,不合适。”
“有什么不合适的?”宁晴摇头,指着傅北承:“你看你来都来了,衣服也脱了,不干点什么多不好啊。”
傅北承额头跳了跳,她想要干点什么?
“宁晴,我知道我们是夫妻,但这段婚姻关系不久以后就会结束,我现在只是应你的要求回来住一段时间,没有想过要和你发生什么,请你自重。”
傅北承难得对宁晴说这么多话。
只是宁晴这会儿的注意力全在傅北承肌肉线条分明的上半身,一个字也没能听进去。
“别担心,我老公不会回来的。”宁晴小手一挥,向傅北承保证:“这个你绝对放心!”
傅北承:……
这话听着,怎么感觉有点不太对劲。
见傅北承站着不动,宁晴叹了口气,从床上爬起来,一边爬一边念叨:“行,我知道了,我这就去洗澡,洗香香才能睡觉觉嘛,我差点给忘了。”
说着,宁晴伸手去解背后的拉链。
傅北承感觉不对,伸手拦下宁晴的动作,“你要干什么?”
“脱衣服啊。”宁晴一脸光明正大,“不脱衣服怎么洗澡?”
“我还在这里,你不能脱衣服。”
“为什么你在这里,我就不能脱衣服?”宁晴真心感到疑惑,眼神指着傅北承的上半身,“你不是也脱了?你能脱,我为什么不能脱,我就脱,偏脱。”
宁晴要脱,傅北承便拦。
拦的宁晴烦了,小手一挥,“行了,这样吧,公平起见,你只脱了一半,我也就脱一半,这样可以吧?”
这逻辑看似很合理,傅北承无法反驳。
说着,宁晴的手已经突破重围拉开了背后的拉链,便要把裙子褪下来。
傅北承一手掐住宁晴的手腕,话音里已积压了一些怒火:“你喝醉了,我不跟你闹。”
“我没闹呀。”宁晴很无辜。
手下按着女人软软的肌肤,有些发烫。
傅北承沉着气,另一只手扯过床上的被子,裹在宁晴身上一卷,宁晴再也动弹不得。
“你干嘛呀?”宁晴问。
傅北承没理,掏出西服外套里的手机,给邱濂拨去电话。
“给我弄一架梯子来。”
“什么?”
“我要梯子。”
那头的邱濂很疑惑:“什么梯子?”
傅北承的话音里透着隐忍:“梯子,就是普通的梯子,人爬的梯子。”
邱濂实在想问傅北承要梯子干什么,这三更半夜的他也没地方去找梯子啊。
“算了,不要梯子了,你开车过来,现在!”
傅北承的语气,让邱濂一秒都不敢再怠慢。
打完电话,傅北承转过头,宁晴被他卷在被子里,这会儿倒是乖乖的,没再挣扎,也没说话。
只是额头上渗出了许多晶莹的细汗,小脸蛋上也有些异样的红晕。
傅北承猜想她是有些热,但又不敢松开她的被子,怕一松手她又要脱衣服。
就这样坐了一会儿,发现宁晴确实不再闹了,傅北承便起身,拿起自己的衬衫西裤走进浴室。
出来的时候,已经穿戴整齐。
外头有车灯闪了闪,邱濂到了楼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