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某个女人并不领情,趁着他松开钳制她的手,突然把脚抬起来,对准他的肚子,狠狠踹过去。
“碰”的巨响,男人健壮的体格毫无预兆的,重重撞开车门,无比狼狈的摔在了地上。
身后传来骨头断裂的咔嚓声,他身上本来就有伤势,这一踹一摔,伤势加重,肋骨好像断了。
蹙眉,程予琛手伸到后面摸了一把,手心全是黏腻的血。霎时脸色铁青。
“你敢踹我!”男人怒不可遏,有生以来,他还是第一次被女人踹,这一脚差点要了他半条命。
“禽兽!你去死吧!”她红着眼怒吼,把车上的装饰物也一股脑朝他砸去。
这一脚用了她全身的力气,蓄谋已久,肯定能让他暂时失去行动力,要是能把他踹个半身不遂,那就更好了。
岳弯弯哆嗦着穿好了衣服,顾不上身体被撕裂的疼痛,打开另一边车门逃下车,踉踉跄跄跑回自己的车里。
回到驾驶座,双手死死抓着方向盘,疯了般的猛踩油门,车子沿着乡间崎岖的盘山公路一直往前狂飙,直到冲上了城市明亮宽敞的柏油路,不受控制颤抖的身体,这才渐渐舒缓下来。
身体疼得要命,“嘶嘶”抽了好几口凉气,她不得不停下来查看,动作僵硬掀起衣服一看,身上,大大小小的红色印记,衬着雪白的肌肤更显得十分刺眼。
一阵眼黑晕眩。
她甩甩头,拼命把那个男人的身影从脑中甩开,岳弯弯甩甩头,惊魂未定,不敢再去想那些有的没的。
一个小时后,车子在一栋红色建筑外停下来。
想到好友打来的那通电话,岳弯弯着急的冲进去。
可眼前的一幕,却让她登时傻了眼。
客厅,一片狼藉,所有的家具、摆设都被砸了个稀巴烂,地上到处是木屑和垃圾,墙上喷了血红色的油漆,空无一人,死寂得好像很久没有人居住过,看起来触目惊心,无比恐惧。
她才离开两天而已,家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爸,澜心,何姨,你们在家吗?”她青白着脸,一个一个房间查看,楼下没有就跑到二楼,正好跟要下楼梯的继母何玲撞个照面。
“吵什么吵,有娘生没娘养的野丫头就是这副德行。”何玲提着行李箱从楼上下来,见到岳弯弯时,脸色一沉,表情不耐。
岳弯弯见到继母,悬着的心总算压下来,至少家里有人,“家里是怎么回事?怎么变得这么乱,我爸呢?他去哪儿了?”
“别给我提那个老不死的,自己惹了祸,把我们娘俩丢下一个人逃命,我何玲当年真是瞎了眼才跟了他!”
何玲骂骂咧咧的,想到岳振鹏那个老混蛋,火气就蹭蹭的往上冒,顿时把火都撒在岳弯弯身上。
“都怪你这个扫把星,你回来你爸就让人抓到偷税的证据,我早就说要把你这死丫头送到乡下去,他偏偏不听,现在好了,家也没了,钱没了,人也跑了!”
“还在外面欠了一屁股债,现在那些人整天来家里讨债!”
“这破地方,我是住不下去了,你孝顺你爸就留着,等着给他还债吧。”
岳弯弯被她推得踉踉跄跄,脚底一滑从阶梯上摔下来,后脑勺撞到地板上,只觉得脑袋一阵天旋地转,差点晕厥过去。
何玲冷冷看了她一眼,无动于衷,拉着行李箱从旁边经过,顺便还踩了她一脚,得意离去。
她已经把家里值钱的东西都让女儿澜心带走了,这岳家的债务麻烦跟她无关,她要马上赶去跟澜心汇合,母女俩离开重新过上日子。
不知过了多久,岳弯弯才从地上爬起来,脑袋晕乎乎的,继母刚才说的话,慢慢在脑中组织成信息。
爸爸偷税被警方发现了,所以他抛下巨债,丢下这个家,自己一个人逃跑了?
她浑身的力气,仿佛瞬间被抽空了,挣扎着爬到二楼,进入自己的卧室,在梳妆台上,看到一封爸爸留下来的信。
信封里,只有两张飞往英国的机票,以及寥寥几句话:
弯弯,爸爸对不起你,和亦辰去英国找你舅舅,爸爸以后再去接你。
亦辰,英国……
眼前有些模糊,豆大的泪珠一颗一颗掉在信封上,湿了一大块。
“啪嗒,啪嗒。”
岳弯弯抱着胳膊,缓缓蹲下来,无助张惶的抱着膝盖,哭得不能自已。
爸,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你,亦辰不要我了,我们分手了。
现在,连你也要抛下我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