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郝崧神情严肃的做出噤声状,小声问道,“你为什么会认识我?”
“当年……我在外围…”龙哥颤抖着结巴说道。
“原来是这样。”郝崧恍然大悟的点点头,眼神凌厉,“当年你参与了那件事?”
听到这话,龙哥竟然“噗通”跪了下来。
“郝爷,当年我只是个打杂的小弟,不关我的事啊。”龙哥现在哪还有半点大哥的模样,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磕头哀求,“放过我吧,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再也不敢了。”
龙哥身后的小弟们被这一幕惊的傻了眼,这还是那个天不怕地不怕威震登海东郊的龙哥?怎么看着像龙虾呢?
江扒皮在板房里也看的目瞪口呆,本来还是好好的围堵群殴,怎么变成了跪地求饶了?
“大…大哥,你没事吧?”瘦子试探的小声问道,他以为自己大哥还没完全清醒过来。
“特么的!都给我跪下!”龙哥转头怒骂,完全和平时一样,“这特么的是郝爷,你们瞎了狗眼,敢得罪他!”
“郝爷?那个郝爷?”瘦子等人不明所以,但片刻之后瞳孔却猛的放大,结结巴巴道,“他…他…不是和…米再一起…死了吗?”
没想到这些小弟级别的人也知道这些事,郝崧饶有兴趣的看着瘦子,目光却带着深意。
“看来你们知道的不少,都是绝地教的人?”郝崧脸色渐渐沉下,声音也变的有些冰冷。
瘦子本还有些怀疑,可想到之前所见,再对照传闻中听来的事实,心脏立马结上了一层霜。
“郝爷,是小的有眼无珠,您大人不计小人过,饶了我们吧!”瘦子跟着跪下,其余的小弟们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两位哥级人物都下跪了,他们也只能跟着一起跪。
郝崧撮着下巴,心中犹豫,有些事情他不希望太多人知道,可自己又不是嗜血无情的杀人魔。
“我这人心软,就不跟你们计较了。”郝崧弯腰凑到龙哥和瘦子中间小声开口,“不过今天的事情除了你们最好传不到其他人耳朵里,不然……”
话没说完,但龙哥却知道是什么意思,这大热的天里竟能让他感到如坠冰窖,慌忙点头答应。
郝崧今年十九,可他的大名和手段早在九岁时就已经闻名登海,本以为消失十年足以让人忘记,却没想随便碰上个混混就能猜到,倒是有点意外。
“滚吧!”郝崧直起腰,挥挥手,大踏步的向周扒皮的板房走去,声音却再度传到龙哥的耳朵里,“记住,敢泄漏出去一个字的话,我的手段你应该清楚。”
龙哥和瘦子一个激灵,见郝崧真的放过自己,哪还敢再留,爬将起来和那些小弟连忙逃跑,看那德行就好像让狗给咬着屁股似的。
发疯似的狂奔,直到一个很远的地方,小心翼翼的观察一番确定郝崧没追上来后,龙哥才停下,心脏快速的跳动,到现在还心有余悸。
“大哥,刚才那人到底是谁?”一个不明真相的小弟到此时还有些愤愤不平,“咱们再召集人手,弄死他!”
可让他没想到的是这话刚出口,就换来了一个大嘴巴子。
“你懂个屁!在特么的废话老子就先弄死你!”龙哥破口大骂,“这个人惹不起,以后见到躲着点走,还有,都给我记住,今天的事谁敢说出去一个字,就等着死在草堆里吧!”
说完,龙哥怒气冲冲的迈步离开,剩下一众不明所以的小弟和一个忧心忡忡的瘦子。
……
工地上,郝崧一脚踹开板房门,看向里面的江扒皮。
“你…你要干嘛!”江扒皮色厉内荏的叫道,“别过来啊,我会报警的!”
“我不干了!”马轩坐到一把椅子上,拿起桌上还没开封的矿泉水拧开就喝,感到解渴后,这才一抹嘴说道。
“大门在那边,不干走就行了,找我干嘛!”江扒皮极力的向后缩着,可他已经退到了墙角,只能操起一个空酒瓶横在身前,“来我这干嘛?”
“拿工钱啊,一天二百,我干了半天,你是不是应该给我一百?”郝崧伸出手,大大咧咧的说道。
“你这是敲诈!”江扒皮之前还吓的哆嗦,可一听要钱,马上就变的激动起来,“干了半天就想要工钱,没有,一分没有!而且你因为打架斗殴已经被开除了,请立刻离开!”
不得不说,江扒皮现在这模样很是义正辞严,标准的领导模式。
“你确定?”郝崧眼睛微眯,站起身缓缓迈步,一道无形的压力逼向江扒皮,冷汗出现在他的额头上。
“我…你…”江扒皮呼吸变的急促,却还是坚定说道,“要钱没有,要命一条,有本事就杀了我!想我江树奎也是个铁铮铮的汉子,想讹我的钱,门都没有!”
这大义凌然的样子好像要上刑场的侠士似的,但知道他为人的都明白这江扒皮其实就是个守财奴,想在他身上抠点钱下来简直比登天还难,那些给他干活的工人都不知道被他拖欠几个月的工资没法了。
他有句经典的名言:宁借老婆不借钱!
由此可见一斑。
“成!”没想到郝崧竟停了下来,“以后再见时希望你也能这么硬气。”
说完,郝崧头也不回的出了板房,走向大门。
“一个穷小子,吓唬谁啊!想从我这拿钱,做梦吧你!”江扒皮没想到能这么轻松,胆子也大了起来,在后面大声吆喝着。
……
“哎~”走出工地大门,郝崧叹口气,“我看还是去云丰市讨生活吧,在登海实在不安全,连个小混混都能找到我,更不用马叔这么神通广大的人了。”
心中打定主意,郝崧顿时感觉轻松,拔腿就朝车站方向走去,可还没等走出几步,眼前却忽然停下一辆奔驰S600L。
“少爷,玩够了吧?”车窗摇下,车内坐着一位中年男子,笑着看向郝崧,“米哥安排下来的事该去办办了。”
“马叔?”郝崧拉着一张苦瓜脸,“你怎么找到我的?”
“难道你忘了?登海是我和米哥的家乡,在这里找个人难不到哪去。”马叔下车,将副驾门打开,努嘴道,“上车!”
马叔的能耐郝崧最清楚,想在他手里逃跑几乎不可能,只能乖乖上车。
“从小你就最疼我,马叔,咱商量商量不去行不行?”郝崧坐在车里试图打动对方,“那老家伙安排的事也太操蛋了点,我好歹也是幻灵术的传人,更是那老家伙的徒弟,这让我去当保镖……是吧?”
“我来就是为了这事。”马叔没有回答,反倒说起其他的话,“刚才米哥来电话,让我通知你,不用再去保护人了,不过必须要在登海二中安心上学!对了,米哥还交代让你去查一个叫秦德林的人。”
“真哒?”郝崧兴奋叫道,“这个没问题,不就上学和查人吗?妥妥的!”
虽然不知道自己师父为什么突然改变了主意,但只要不去当那劳什子的保镖,其他什么都好商量。
“这段时间我要出趟远门,你在登海记得把人查清楚。”马叔又嘱咐道。
“资料呢?”
“没有!”
“那我查屁啊!”
“问米哥去!”
马叔一问三不知,郝崧郁闷的要死,车子行驶了约有十来分钟,却停在一个公交站点旁。
“下车吧!”马叔说道。
“啥?不是去学校吗?”郝崧迷茫,“怎么在这停了。”
“米哥交代了,让你自己去。”马叔笑道,“我只负责送你到车站,这已经超出了米哥要求的范围了。”
说着马叔拿出张银行卡交给郝崧,继续说道:“这里面有一万块,是你的学费包括所有的生活开支。”
“什么!”郝崧愕然,“一万?学费都不够交吧?”
“米哥交代的,有问题去问他。”马叔不由分说的将副驾的门打开,“一切都安排好了,直接去教务处报道就可以了。”
当奔驰离开时,公交车站点上多了一个满面愤慨的年轻人,手里紧紧的攥着一张银行卡。
“这个老家伙,老混蛋,就给我这么几个破钱,能交一年的学费就不错了!有车不让送,害的小爷坐公交,真是可恶。”郝松已经在心里把他师父骂到天上去了,可还是觉得不解气,“不行,我得打电话问问这老混蛋!”
掏出手机,快速拨通,“嘟嘟”几声后接通。
“喂,小混蛋,难道不知道这时候我正搂着你的师母们午休吗?”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懒洋洋的声音。
“你个老东西,身为一个超级大富豪,只给你徒弟区区一万块钱,还是将来所有的生活费,抠门死你算了。”郝崧开口就骂。
“恩?这些钱好像有点多,要不在减点?”米再的声音依旧懒洋洋。
郝崧恨的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只能再度问道:“让我查人,你倒是给我资料啊,就给我一人名,有啥用?我查屁啊!”
“那是你的问题,我不管!”米再仍旧懒洋洋,“看来你的怨言很多,我马上把钱转回来,给你留……五百好了。”
“再见!”郝崧气的挂断电话,却发现公交车已经到了眼前,而未来多姿的大学生活也会随着公交一同展开。
虽然穷了点……